說起飛,池太醫打開了話匣子。跟胡成宗說他在毯子上下棋讀書好不愜意。聽得胡成宗心里癢癢的。
他也想飛。但又不能說他想飛。胡成宗唇角抿成一字。
正當池太醫跟胡成宗津津有味的講述沿途好風光,大門哐當一聲分開兩邊。洪副將滿臉通紅,腳步踉蹌走了進來。
小密探緊隨其后,行走間朝老文略略頷首。
胡成宗眉頭深鎖。不是說恨不能住在毯子上嗎?他怎么瞧著洪副將跟喝醉了似的。
池太醫見到洪副將這副模樣,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準是暈毯子。嘖嘖,怪可惜的。”
聞言,洪副將急急辯解,“將軍!小的……能、能、能飛!”話未說完,單手撐住桌沿一個勁兒干嘔。
“小洪子都吐五六回了。”小密探輕輕拍打洪副將脊背,“一路飛一路吐,隔夜飯都吐干凈了。”
池太醫起身給洪副將把把脈,笑著說道:“不礙的,不礙的。歇一晚上就好了。”
洪副將謝過胡太醫,臊眉耷眼的站在胡成宗身后。其實他能飛。要怪就怪那個東廠小領班暗中使絆子。他把毯子弄得忽上忽下,忽快忽慢誰能受得了啊?偏偏他還會裝相。
拍背擦嘴,關懷備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失散多年的異姓兄弟呢。
哼!東廠探子比狐貍還奸猾!
胡成宗瞥了眼洪副將,端茶抿一口。這個不成大不了再送幾個過來。想在裴三身邊安插眼線輕而易舉。
“裴神機使……”胡成宗撂下茶盞,清清喉嚨,“洪副將……”
裴錦瑤接道:“就留下吧。”
嗯?留下?洪副將驚恐的瞪大眼睛。如此一來,豈不是羊入虎口?那個東廠小領班還不得把他往死里磋磨?
“我既然叫他一聲小洪子……”裴錦瑤嘴角含笑,“也算我倆有緣。”
恕他孤陋寡聞。有緣是這么用的?老文攥緊白帕子輕撫胸口。回回出來辦差,回回心累的要老命。什么時候他才能踏踏實實待在神機司種菜做飯繡花納鞋底啊?
視線在洪副將臉上打個轉,裴錦瑤笑著點頭,“也算是個皮實的。”
裴神機使那是什么眼神兒?洪副將心尖顫三顫,縮著肩膀往胡成宗身邊靠了靠。
胡成宗順著裴錦瑤的話頭說道:“這小子在軍中磨煉數年,正經得用。”
“就讓他跟著小耗子吧。”裴錦瑤眉梢輕挑,很是得意,“我們小耗子也不賴。”
他歸妖精管?洪副將松口氣。妖精也比東廠小領班強!
……
回到房中已經過了子時。
裴錦瑤坐在門邊的小杌子上,單手拄著下巴悶悶不出聲。
老文拎著一壺熱水興沖沖進了門,撩起眼簾先看床再看桌子,竟然不見裴錦瑤,忍不住咦了一聲,“小祖宗呢?”
裴錦瑤有氣無力的答道:“這兒呢。”
老文被她唬了一跳,“祖宗誒,您坐這兒干嘛啊?”水壺從右手換到左手,“要是不小心燙著您可怎么好。阿發和小耗子吶?他倆怎么不在跟前伺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