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瑤屈起手指搓搓下巴,“說的在理。”
小密探撇撇嘴,冷聲道:“管他為了什么。總之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橫豎咱們裴神機使不能吃虧!”
……
掌燈時分,京城下起了毛毛細雨。
十定河的雨勢比京城略大一些。宛如晶瑩玉珠的雨滴簌簌落在河面,一艘畫舫不疾不徐緩緩前行。燕凰玉端坐其中,手執酒壺給沈惟庸和佘涪斟滿酒水。
沈惟庸拿起燕凰玉手邊的緙絲小扇,饒有興趣的把玩,“小裴在遼東可還順利?”
燕凰玉放下酒壺,笑答道:“有您在京城坐鎮,自然順利。”
沈惟庸微微彎起唇角,“小裴是個機靈孩子,行事向來有分寸。”
佘涪捏著酒盅抿一口,砸吧砸吧嘴饜足的吐口濁氣,“以裴神機使的能耐應該能夠全身而退。”東廠自釀的果子酒真不錯。
聞言,沈惟庸放下緙絲小扇抿唇不語。
燕凰玉有點捉摸不透沈惟庸的想法。同游十定河是沈惟庸提議的,原本還有郭閣老。可是出城前,郭閣老家中有事不能來。至于佘涪……燕凰玉顰了顰眉。自打裴三去到遼東,貌似佘涪跟沈閣老愈發親近。
沈惟庸不搭腔,佘涪自顧自吃酒吃菜。東廠人才濟濟,探聽消息審問犯人不在話下,做菜釀酒也有一手。
燕凰玉清清喉嚨,淡聲發問,“沈閣老的意思是裴神機使有可能回不了京城?”
“能與不能誰都說不準。遼東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涌動。海西部族的會蘭不是個安分的。”沈惟庸兩指并攏輕敲桌面,“這里頭好些事兒不能擺在明面兒上說。”
燕凰玉呵呵地笑了,“無非就是養寇自重,有什么不能說的?”
語氣極其輕松,仿佛是在閑談景致。
沈惟庸銳利的視線在燕凰玉臉上打個轉,呵呵地笑了,“既然燕督主明白,那么小裴也會明白。但看她如何做吧。”
就……看著?怪不好意思的。佘涪拿酒壺給自己續上果子酒。
話沒說出口,但是沈惟庸從佘涪的眼神里看出端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們又不是光看白戲不出力。瞅準時機咬住韓家的咽喉不松口才是正經。
他已經準備的七七八八了。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但等胡成宗露出破綻……佘涪幾不可見的點點頭。
燕凰玉思量片刻,從袖袋里抽出一張寫滿字的宣紙,“裴神機使在遼東不止捉了一只樹妖,還捉了個假老道。”
假老道?沈惟庸眉梢輕挑,“此人跟那樹妖有何關系?”
燕凰玉將宣紙攤開放在桌上推到沈惟庸眼皮底下,“假老道在麒麟山中養鬼祟。那只樹妖受其所擾只得搬到興隆鎮行醫。”
妖精還有治病救人的心思。沈惟庸和佘涪對視一眼。妖精治病,人養鬼祟。都什么破事?
“正正是胡成宗和會蘭支使他這么做的。”燕凰玉垂下眼簾匆匆掃過紙面上殷紅的指印,“假老道簽字畫押了的證供。縱使胡成宗想抵賴也得費一番功夫。”
佘涪輕聲道:“陛下尚不知此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