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鼠精流著眼淚應了聲是,握著洪副將的手晃了晃,“小洪子,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
洪副將瞥一眼氣若游絲的裴錦瑤不由得暗暗搖頭。裴神機使這樣就連大羅金仙來了也就不回來了吧。如是想著,答應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胡成宗得了信兒,帶著自家供奉的岑老大夫來給裴錦瑤診脈。
看病講究望聞問切。岑老大夫還沒搭脈,打眼兒一瞅裴錦瑤灰白的唇色就覺得不好。石泉站在床邊抹淚,“我們趕到的時候裴神機使跟那一窩邪祟大戰三百五十回合還沒分出勝負。”
老文接過話茬,“斗法斗的時候長了,裴神機使頂不住。”
石泉又道:“原本占了上風,沒想到又來一窩邪祟。”
胡成宗顰了顰眉,沉聲問道:“一共幾窩?”
石泉豎起兩根手指,斬釘截鐵道:“就兩窩。”
“一共兩窩都叫裴神機使遇上了?”洪副將搖晃著腦袋慨嘆,“這是走的什么霉運?”
話音剛落,石泉和老文兩個人四只眼同時看向洪副將,異口同聲,“慎言!”
又不是在宮里。還慎言?洪副將敢怒不敢言,撩起眼簾瞟了瞟胡成宗。視線轉回到老文臉上,“那……阿發領班為何會掉進邪祟窩?”
“其實……”石泉漲紅了臉,“其實,也不是掉進邪祟窩。他……他是被邪祟捉走的!”
山鼠精哎呦一聲,用力拍著大腿,“這可怎么好?被邪祟抓走肯定活不成了!”
兩人一妖嚶嚶嚶的哭。
胡成宗并不覺得吵,心里反而莫名舒爽。東廠小領班死定了。但看裴三能不能活。岑老大夫收回手,長長嘆口氣,“裴神機使……”
老文、山鼠精和石泉上前一步,“怎樣?”
“要不要施針?”
“您快寫方子吧。千年人參,百年鹿茸,天山雪蓮盡管用。”
岑老大夫又再長長嘆口氣,“方子就不用了寫了。你們……還是早做打算。要我說還是回京城,好歹讓家里大人見最后一面。”
老文、山鼠精和石泉哭的更兇了。
胡成宗心中大石落了地。裴三是死在邪祟手里的。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
夜幕四合,低低的啜泣聲斷斷續續傳入書房。
胡成宗雙手背在身后,側耳聽了片刻,挑眉問洪副將,“這是……妖精哭?”
“是,就是它。”洪副將點點頭,“也不知它哪來那么多眼淚,從傍晚哭到現在。”
胡成宗輕笑出聲,“主子快死了,它除了哭也做不了什么。”緩步走到桌前桌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印鑒還沒到手?”
洪副將心尖一抖,“還沒有。老文叔守在裴神機使床邊,沒有適當的時機。”
胡成宗面沉似水,“何時啟程定下沒有?”
“還沒。老文叔和石泉道人起了爭執,一個說坐馬車,一個說用蒲團。”洪副將小聲抱怨,“這倆人也真是,怎么回不是回,非得吵。把個妖精嚇的貓在墻角哭。瞧著怪可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