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月轉頭看向竇勉,沉聲問道:“紫陽宮陳長春是你什么人?”
江湖上能直呼陳長春姓名的都是輩分比較大的。竇勉昂起下巴,略略頷首,“是我師叔。”
云海月點點頭,“那我叫你一聲師侄不算托大。”
竇勉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從竇勉那副倨傲的神情不難看出,云道長沒能壓得住他。裴庭武的心又懸了起來。
云海月乜一眼竇勉,冷聲道:“紫陽宮也來趟這渾水,真是不知所謂。”
瞧瞧,瞧瞧。老云又燥起來了。回頭得下點猛藥。池太醫手捻胡須,暗自盤算著藥方。
云海月冷著臉,竇勉也不比他熱多少,同樣冷冷的說道:“云道長此言差矣。若不是裴神機使放話出來,我們七十二道觀才懶得千里迢迢趕到京城跟她斗法。要說錯,都是裴神機使的錯。”伸出手指了指地上死尸,“就因為她,我師弟命都丟了。”昂起頭怨憤的注視著裴庭武,“東家,這事兒你得給我個說法!”
裴庭武挺直腰桿,“竇道長放心,該是我們仙歌樓的責任,我半點不往外推。但如果有人居心叵測,借機生事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聞言,竇勉面色微變,很快就又恢復如常。
裴三不在京城,就算有人看出破綻又能如何?竇勉定定心神,板起臉孔悶哼一聲。
池太醫趁機拽拽云海月衣袖,努起嘴唇向地上一指,聲音壓得極低,“不像中毒也不像吃錯了東西。是不是故意弄個快死的人來沒事找事?”
七十二道觀魚龍混雜,他們明知斗法斗不過裴神機使,所以就用這樣下三濫的損招敗壞裴神機使的名聲。
太可惡了!池太醫心中憤憤。
云海月順著池太醫的視線看去,地上那人五官擰在一起,像是受了很大苦楚。卻沒有口吐污血或是白沫。
云海月清清喉嚨,揚聲對裴庭武道:“您且放寬心。待會兒仵作來了是要驗尸的。死因究竟如何,一查就知。”
這話其實是對竇勉說的。別以為裴神機使不在京城,七十二道觀就能為所欲為。
竇勉不以為然。既然他敢來就不怕驗尸,更不怕被人刁難。
沒能唬得住竇勉,云海月不大自然的裴庭武對視一眼。裴庭武心尖兒打了個突。竇勉似乎胸有成竹,應該該有后招。
正想著,外面傳來甕聲甕氣的呼喝聲,“都起開,都起開。”
“有什么好看的?”
裴庭武循聲望去,見來的竟是紅甲將軍,不由得顰了顰眉。蓮花落一路傳回京城,儀風帝心里不痛快。對燕凰玉有意無意疏遠冷淡還不算,又另外設了個拱衛司。撥兩隊紅甲將軍過去。專門負責巡城,遇到酒醉鬧事二話不說抓回去就是一頓打。
如此行事次,百姓們對拱衛司有些畏懼。不過若是拿拱衛司跟東廠相比,還是更害怕東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