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閣老。”陳戈喚道。
任東陽嗯了一聲,挑眉看去。
“人已帶到,可以審了。”
那就審唄。他就是來湊數的。怎么的,還指望他審?任東陽緩緩頷首,“陳大人先問。”
桑葚果洗了就得趕緊吃。吃不完容易壞。任東陽捏了一小把桑葚果放在掌心慢條斯理的吃著。
問就問。反正他也沒指望任閣老幫忙。陳戈看向癱坐在地的獨虎,揚聲道:“是不是東真殘部將你偷偷帶出京城的?”
獨虎頭搖得好像撥浪鼓,嘟嘟囔囔說:“不、不、不!”
不是說用了針喝了藥,人精神了嗎?怎么連句整話都說不了?任東陽撩起眼皮瞟瞟獨虎,再看看陳戈。
照這么問,怕是問上一整年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陳戈并不氣餒,也沒有半分不耐,語氣溫和的繼續問道:“不是東真殘部,那一定是海西部族,對不對?”
獨虎仍舊搖晃著腦袋,一個勁兒的說:“不、不、不!”
陳戈了然的哦了聲,“好,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任東陽端茶抿了一口,想了想,沒有發問。
陛下叫他來就是做做樣子。他懂。
但等陳戈堆砌出不利裴神機使的供詞,才輪到他上場。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陳戈真就是非得把通敵的罪名強加給裴神機使不可。
這差事辦的也太糙了。他是一百一千個看不上。任東陽不屑的撇撇嘴角。
今兒個云道長要將那塊“禎祥”送至城中東北角安放。裴神機使也去。剛收的那六十多個小字輩還要做法祈福。
可惜他不能去湊熱鬧。
任東陽思量的當兒,陳戈已經問到“裴神機使去過海西部族?何時?可是你親眼所見?”
獨虎仍舊搖頭,陳戈仍舊故作高深的說:“好,我知道了。”
這都什么事兒啊?
任東陽腹誹著,一個個桑葚果吃下去。
正當陳戈命人將供詞拿給獨虎畫押之際,陣陣吵嚷順著窗洞傳進來。
拱衛司向來都是生人勿近。哪個不開眼的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上這兒來找不痛快?
陳戈皺了皺眉,“誰在外面喧嘩?”
話音落下,有人小跑到陳戈面前回報,“裴神機使與云道長等人護送大石行至拱衛司門口。她……她說……”
裴三?陳戈沉著臉冷哼,“她說什么?”
“她說天降大石預示禎祥,讓您出去沾沾祥瑞之氣,以后拱衛司才能順風順水,不受邪物所擾。”說罷,長長吐口濁氣。天知道這段兒多難記。也就是他腦子好使,換了別人準保學走樣。
陳戈唇角微墜,“胡鬧!”沒見他正忙著呢?裴三居然叫他出去沾祥瑞之氣。這又不是過年,還得迎春納福。
任東陽輕咳兩聲,“您可不能這么說。若不是陛下允準,裴神機使哪怕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命令您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