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小梅子這是想在裴神機使跟前露臉。云海月暗暗搖頭。小梅子為了不種菜也是豁出去了。
武安侯登時漲紅了臉。神機司都是些什么東西?
“你、你好大的膽子。”
梅若甫一點不打怵,踮起腳尖用鼻孔瞪著武安侯,“在下不才,神機司小梅子!”
他還有理了?武安侯轉頭去看馮嘉,“馮寺人,他……他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馮嘉眨巴眨巴眼,悠悠說道:“這個啊,得問大理寺。”
武安侯呼吸一滯,很快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思量片刻,又道:“你方才也看見了。裴神機使在大石上畫了符才顯現出字跡。誰知道她是不是用了障眼法啊。茅山術我也略通一二,可別想用下三濫的招數糊弄我。”
“誰糊弄你了?!”梅若甫像是一只好斗的公雞,臉紅脖子粗,云海月拽都拽不住。小密探和老文給山鼠精使個眼色。山鼠精朝他倆點點頭,甩開大步走到梅若甫身后將其攔腰扛在肩上。梅若甫只覺得自己身子一輕,雙腳離了地。他不敢再多話,兩手扒住山鼠精的腰帶謹防被它甩出去。
小密探低聲數落梅若甫,“平時看你不聲不響,任勞任怨。想不到你膽子還挺大,嘴皮子也利索。得了,以后你就留在東廠吧。”
去東廠?也行啊,不用拿鋤頭挺好的。梅若甫彎起唇角偷偷笑了。
裴錦瑤掩唇輕咳幾聲,再仰起臉眼中泛著水光,“侯爺此言差矣。你若是認為我小裴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可以去找算命先生推個命書。”
命書?武安侯撇起嘴角。他的命好著呢。蒙祖蔭享后福。兒孫滿堂妻妾和睦。唯有一點不好,就是嫡子不爭氣。不過不礙事。陳戈有出息就行唄。一想到陳戈,武安侯的心一陣鈍痛。就這么個出息兒子還叫裴三給害了。
他跟她沒完!
“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來來來,我們進宮去陛下那兒說清楚。”陳戈伸手去抓裴錦瑤手肘。老文眼疾手快搪開他的手,“侯爺,您有話慢慢說。何必動手動腳?倘若叫人瞧見,一準兒得說您老不修!”
“你!”武安侯白胖的手指差一點點就戳到老文的鼻梁。
“侯爺不要為難我的人。”裴錦瑤小臉凝肅,“做法之前我就問過你,是不是親眼看到凡人不能看的才能安心。云道長也說做法耗損精神。是你一意孤行,非看不可。”
“廢話!不看誰知道你是不是說謊?!”武安侯看裴錦瑤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耗損的又不是他的精神,那就耗唄。有什么所謂?
“耗損的是我的精神。但是您也得付出代價。”裴錦瑤兩手背在身后,露出高人的模樣,“這個代價就是您的命數被更改。自此往后,你們陳家不復往日榮光。”
短短一句話好似一把利刃扎在武安侯胸口。
什么叫命數被更改?什么叫陳家不復往日榮光?武安侯身形晃兩晃,將之前的事捋了一遍,顫聲道:“不對!你根本沒問過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