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庸吐了幾口水,“我不是護食!我是尋思著心誠則靈!吃完了豆兒就知道誰是妖人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閣老夫人直搖頭,“趕明兒把豆子還給裴神機使吧,就跟她說你那口牙鎮不住炒豆。”
堂堂閣老大人鎮不住小小的豆子?沈惟庸敢怒不敢言,隨口應了聲收好炒豆。
不能嚼可以磨成粉!
嘁!活人還能叫尿憋死?
誒?之前他怎么沒想到呢?白瞎一顆牙……沈閣老捂著臉直哼唧。閣老夫人吩咐婢女去請大夫,等不多時,婢女急匆匆進來回稟,“兵部侍郎左明義求見。”
左明義?沈惟庸眸光微動,“先給他上茶,我馬上就去。”
說話功夫,閣老夫人拿來一套見客的衣裳伺候沈惟庸換上,“待會兒我命人送些軟和的點心過去。”
可千萬不能把人家牙硌壞了。
對啊,剩下的豆子可以跟左侍郎分著吃。妻子要是不提他還想不起這茬。
沈惟庸拍拍老妻肩頭,“行了,我有數。你先歇著,不用等我。”
閣老夫人把沈惟庸送出門口,從他剛才換下的衣裳里摸出半包炒豆。
安心了。老頭子想給左大人吃豆也沒得吃。閣老夫人抿了抿鬢邊碎發,當個賢內助容易嗎?
……
沈惟庸來到前院,抬起眼簾正好瞧見映在窗紙上的左侍郎焦躁的身影。沈惟庸蹙起眉頭,應該是出了大事。
小廝推開書房的門,左侍郎趕忙迎上來,喚聲,“沈閣老!”
咦?似乎有一點血腥氣從沈閣老身上透出來。仔細看看,沈閣老臉好像有點腫。左侍郎沒有細想,脫口而出,“您沒事吧?”
問完才覺得自己唐突了。會不會是沈閣老跟夫人鬧著玩不小心弄傷了……左侍郎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他能有什么事?沈惟庸輕撫微微腫起的面頰,眼角余光瞥見左侍郎尷尬的神情,耐著性子跟他解釋,“方才掉了顆牙。”
伸手摸進袖袋……
炒豆呢?沈閣老抿起唇角往前回想,豆子忘在換下的衣裳里頭。不能請左侍郎吃豆兒了。
原來是掉了顆牙。左侍郎松口氣,很快就皺起臉,“閣老大人出事了!”
天都黑了左侍郎還來府里,不用問也知道是出事了。沈惟庸不覺得意外,做了個請的手勢,“坐下慢慢說。”
左侍郎依言坐下,從袖帶里掏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沈閣老,“您看過便知。”
沈惟庸接過信封,兩指夾出信紙將其展開細看。
這是一封密信。確切的說是在遼東的細作捎回來的密信。信中詳述了胡成宗如何囤積糧草以及軍中如何調動頻繁。甚至還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了兩員副將。
沈惟庸放下信紙,自言自語,“難道說……老胡就是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