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山鼠精一語成讖。
小黑鳥撲棱著翅膀飛至偏殿門口,剛好有人從門內走了出來。
山鼠精滿眼驚恐的捂住嘴巴。天可憐見,它就是隨便說說。英明如裴神機使……應該不會責怪它吧?
山鼠精忐忑不安的盯著那只邁過門檻的官靴,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快飛,快飛啊!飛過去就沒事了!”
小黑鳥不負它所望,齊刷刷的在池太醫眼前一閃而過。池太醫咦了一聲。緊隨其后的馮嘉關切問道:“您怎么的了?是不是身子不大得勁兒?要不……奴婢命人給您打盆水凈凈面?”
想睡覺是不可能的了。眼下二皇子不省人事,太醫們就算治不了也得做做樣子。
“沒事,沒事。”池太醫呵呵地笑了,視線越過檐廊向上看去。烏云依舊,黑蒙蒙的天空靜謐安然。
方才從眼前飛過去的是裴神機使的鳥!池太醫彎起唇角笑了笑。
“是池太醫和馮寺人。”山鼠精后怕的拍拍胸口,抬眼瞅瞅小密探再看看裴錦瑤,最后將視線投向老文。見他們神色如常,心下稍定。
小密探睖它一眼,扁扁唇沒說話。他要是揪著這茬不放,老文叔又得說他欺負妖精。
池太醫手上托著醫書,就著廊下的燈光翻閱。
其實他就是想出來透口氣,但又得裝出一副為二皇子擔憂的模樣。不得已才把書帶上。他漫不經心的看著,鮑太醫不知何時到在他身后,“老池!”
池太醫嚇的肩膀一抖,扭頭一看便笑了,“鮑太醫。”
雖說都是太醫,可鮑太醫是深受皇帝陛下器重的。稱呼他“老鮑”不合適。
鮑太醫抬手拈須拈了個空,這才想起胡子沒了。他的面色陰沉下來,語氣中滿是不悅,“你去裴府診脈的時候,裴神機使作弄你嗎?”
池太醫明白他這是心里不痛快,想找個人說道說道裴神機使。可惜他找錯人了。
“鮑太醫您說笑了,裴神機使沒瘋之前對誰都客氣。她瘋了才變得有些淘氣。您多擔待著點吧。”池太醫搖頭喟嘆,“她也淘不了幾天了。”
鮑太醫一下子心軟了。
就這么著吧。眉毛胡子還能長。得空配點藥膏抹抹算了。
鮑太醫話鋒一轉,“殿下的毒……”
說到這事池太醫非常謹慎,“不好解啊。殿下來崇賢殿之前的吃食都查過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鮑太醫點點頭,“是啊,不知道所中何毒不敢輕易用藥。只能先吊著命。”下頜輕揚,指指池太醫手里的醫書,“書里有么?”
“沒有。”他拿的是千金方的書,有二皇子的脈案那成什么了?池太醫把書卷起來塞進袖袋里。
孫太醫端著一碟點心溜達出來,湊到池太醫跟前把碟子往前一遞,“您二位吃點墊墊。”
“玉帶糕啊。”池太醫有點嫌棄的拈起一塊,“仙歌樓做的味兒才正呢。”
“是嗎?”鮑太醫舔舔嘴唇,“有空一定得嘗嘗。”
孫太醫驚訝的瞪圓眼睛,“您去裴府沒撈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