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們的祖師爺,我師父才是。”
原慈彎著腰,仔細看著眼前的一個花瓶,兩湖之地哥老會的大龍頭劉元甫,恭恭敬敬地雙手垂立站在他身側,寬敞而精致的花廳內,此時只有他和劉元甫兩個人。
“當然,我師父也肯定不會認你們做他的徒孫,他是一個很不靠譜的人,在山下做過很多不靠譜的事,回山后就會后悔,覺得自己違背了仙道。”
“比如什么哥老會,我記得如果不是山上的阿朱以后可能要走長江,為它留條路,師父真的會下山,將你們這些偶然和他有了牽扯的人全都殺光,他就是這么一個瘋子。”
原慈直身,回首望了一下戰戰兢兢聽著他說話的劉元甫,笑著問道:
“你剛才說這個花瓶值多少錢來著?”
“十萬兩,是汝窯的。”
劉元甫小聲回答道。
“砸了吧,氣不對,火氣才消退二十年。”
劉元甫的一張老臉頓時垮了下來。
他是真的為難啊!
砸嗎?
十萬兩銀子啊,還是名家鑒定過的真貨,就憑這少年一句話,憑什么啊!
不砸?
昆侖山來的,那枚祖師玉佩也是貨真價實,萬一真是山上的仙人,不砸不是明說自己不信對方么。
這位湘楚兩地江湖上的龍頭老大,此時腚內的褲子都被汗水打濕了,比他這幾天在謀劃的那件砍頭的大事還要讓他緊張。
“不信就算了,自己留著吧。”
原慈不置可否說了一句,拿起剔透如玉的白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回去。
嗯,不是用萬年玄冰融化的冰水泡的茶,他真的有些喝不慣啊。
花廳內的氣氛冷了下來。
“祖師爺,他的身體可還安健?”
半晌之后,劉元甫一邊想著是不是該去買點好茶葉了,一邊沒話找話地找了句話問道。
“哦,升天了。”
劉元甫的臉上頓時現出一片悲戚之色,雙掌合什道:
“祖師爺天上萬安,護佑弟子們長命百歲,富貴平安。”
心里卻嘀咕了一句,你們山上的人也會死的嗎?
果然,世上沒有真的長生不老的事情,也不會真有神仙。
原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升天是大喜事啊,你擺出這么一副難過的表情干嘛,我剛才說的就是純字面意思,師父真的是去天上了,還去了兩次,中間又跑回來跟自己啰嗦了半天,虧自己一開始的時候哭了這么久。
于是,花廳內氣氛就繼續冷著了。
原慈是真不大會聊天,在山中的時候,就他和師父,阿朱兩人一妖。
阿朱是個不愛說話的,師父卻是個話癆,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原慈,很少有和人聊天的機會。
因為和阿朱相處時,那頭老蛟不愿和他說話,至于和師父相處時,則是根本插不上話。
劉元甫斟酌了半天之后,終于咬牙將心里盤旋了半天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
“不知原仙師這次下山,蒞臨寒舍,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們去辦?”
“嗯,來捉兩個人,不,應該說是兩頭妖物,應該就藏身在武漢三鎮,所以可能需要你手下幫眾幫忙尋找一下。”
原慈點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