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慈和劉元甫一路走回了府中,剛剛跨進大門,就看到劉元甫的長子劉匡明,領著幾個客人匆匆迎了上來。
“父親,焦兄弟和蔣管帶,孫先生來了。”
在劉匡明身后跟著三個形貌著裝各異的青年,為首的是一名穿著大褂,二十出頭的模樣,三人中看去以他的年齡最小。
另外的兩個人,一個是二十六七歲年紀,身穿灰色新軍軍服,身形挺拔,英姿勃勃的青年軍官,另一個是穿著那種洋人的西服,身材瘦削,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只見那名為首的長褂青年,當先走到劉元甫的跟前,抱拳行李道:
“達峰見過舵爺。”
劉元甫朝他點了點頭,卻是先朝劉匡明吩咐道:
“去把老三和定坤叫來,我有事和他們說。”
接著又轉身恭敬地對原慈道:
“小爺叔,您交待的事情,我馬上會讓人去辦,小爺叔不妨先回房休息下,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玉那丫頭去做就行了。”
劉元甫此時臉上一副不緊不慢之色,但原慈卻能感覺到,劉元甫在見到那三個年青人的時候,心跳明顯變得劇烈了一些,體內血液的流動也驀然加速,雖然劉元甫神情掩飾地極好,但這種體內的細微變化,依然瞞不過原慈的感知。
看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原慈好奇地望了一眼那三名青年,接著說了句你先忙,然后就直接朝內院走去。
而在他看向那三名青年的時候,那三人其實正用一種更加古怪,不可思議地神情呆望著他。
他們什么時候見到過兩湖哥老會的大龍頭,武漢三鎮真正的地下王者劉元甫劉大爺,竟然會對一個十**歲的少年,表現地如此恭敬,甚至到了有些卑躬屈膝的地步。
這個少年是什么了不得的來頭啊?
等到原慈的身影消失在了通往內院的圓拱門后,那名字叫做焦達峰的青年,才首先回過神來,接著他吞了吞口水,有些疑惑地問劉元甫道:
“小爺叔?舵爺,我們會中有這么一個輩份稱呼么?”
“達峰,你以前出身哥老下屬的洪福會,但現在總歸是加入了同盟會,雖然沒破門,這幫中有些事情,你就不要打聽了。”
劉元甫淡淡地說了一句。
焦達峰臉色微微一變,知道自己剛才發問,確實有些壞了規矩,接著連忙告罪。
他少年時曾加入過哥老會,是真正的入門弟子,憑借著這重身份,這些年來在同盟會中一直擔任調查部長,擔任聯絡會黨的工作,這幾年從東瀛回國后,多方奔走之下,終于讓眼前這位哥老會的大龍頭,同意發動幫眾協助他們起事,如今兩湖軍隊所有準備工作都已做妥,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就揭竿而起,推翻滿清政府,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焦達峰可絕不敢節外生枝。
“怎么,局勢這么緊張,大事發動在即,你不好好呆在長沙,還跑來武漢干嘛?”
劉元甫接著又問了那焦達峰一句。
焦達峰連忙解釋道:
“弟子那邊的事情,出了一點小狀況,恐怕不能在約好的十月六日,農歷中秋如時發動,所以特意過來和大家商量一下,能不能往后拖幾日,總歸是兩湖之地,武漢長沙同時起事比較好,到時候也能讓那滿清政府顧頭顧不了尾。”
劉元甫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因為這種事情最忌諱的就是時間一改再改,一旦出了問題所有人都逃不了被砍頭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