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劉匡義已經推開了天字一號房的房門。
屋內的歡聲笑語驀然消失了,發簪橫亂,羅裳半解的姑娘們,以及抱著這些姑娘正肆意調笑的男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愕然看向這個直接推門而入的不速之客。
半晌之后,屋內才終于想起了一聲冷笑。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劉老三這么一個濃眉大眼,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也會來這等風月場所。”
說話的是一個居中而坐的青年,長得唇紅齒白,容顏俊美,只是眉眼間的氣質卻有些尖刻油滑,穿著一件藍色的湖綢長衫,在這深秋時節手中卻還拿著一柄描金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不知是不是自覺這樣很是風流瀟灑。
這青年此時斜眼望著劉匡義,嘴角噙著一絲譏誚的笑意。
“你劉匡義不是經常指責我們這些人,過得是腐朽墮落的生活,是這個國家的蛀蟲么!怎么,今天你也想來嘗嘗這腐朽生活的滋味?希望你別一試之下,就下不了姑娘們的床,窩在這里不肯回家了!”
他的話頓時讓屋中響起了一陣轟堂大笑。
劉匡義冷著一張臉,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小爺叔有命,他根本不想和張玉山這憊賴家伙照面,而他這老實孩子,此時也被張玉山那幾句話擠兌地有些難堪,不管怎么說,他此時確確實實是站在自己以前絕不愿踏足的風月場所,還跑到別人房間中搶女人了。
還是趕緊搶了就走吧。
因為這樣的心理情緒,劉匡義沒有說一句廢話,直接指著張玉山身邊那名嬌媚入骨的女子道:
“我家小爺叔看中她了,讓她跟我走!”
劉匡義這話一出口,這天字一號房內再次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中,那張玉山更是張口結舌,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劉匡義。
眼前這家伙真是自己認識的劉家老三?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恥,居然還學會搶姑娘了?
要知道我張玉山都做不出這么厚臉皮的事情!
“趕緊的,你劉玉山應該很清楚咱們兩家的關系,這姑娘我今天要定了。”
劉匡義惡聲惡氣地催促道,既然今天要做壞人,那就做的徹底點好了,這仗勢欺人的套路也要用上一用。
而張玉山聞言,一張俊臉上頓時露出又羞又惱的神情,劉匡義說的沒錯,他們張家確實很多事情都要求著劉家,特別是在張香帥這位他們張家的擎天柱病逝后,就更得罪不起劉元甫這位哥老會的大佬了。
不過,張玉山臉上的羞惱之色,卻很快就消失了。
因為今天,他還真不怕這劉匡義。
“呵呵,既然你劉三公子開口了,我張玉山照理怎么都要賣你個面子,但是不好意思,這位金寶兒姑娘,可不是我點的,你要帶走,還要問過金寶兒今天的恩主同不同意。”
張玉山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說道。
劉匡義皺了皺眉,這才發現那張玉山和金寶兒之間,并不是緊挨而坐的,中間還空著一個位子,那才是真正的主位。
“哦,不知這位是什么人啊,你不如叫出來讓本公子看看,看我劉匡義得罪不得罪地起。”
“劉老三你稍安勿躁,這位先生去方便一下,應該馬上回來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你劉老三得罪不得罪的起了。”
張玉山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他話聲剛落,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踩踏著木質地板咯吱咯吱地作響。
劉匡義連忙回頭望去,就看見一名兩米開外,身軀魁梧如熊,金發碧眼的洋人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頓時變的異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