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位領事館武官出事,而目前看來最主要的當事人就是張玉山,他馬克西姆維克可不敢將人放走,因為那樣的話對國內是交代不過去的,所以雖然很眼紅張高庭送的那些銀子,但他卻不敢收。
但如果只是讓張家請來的什么道士見一見巴甫洛夫斯基,就能得到萬兩白銀,這種生意有什么不好做的。
要知道當初為了來這富庶卻落后的東方國度當領事,他馬克西姆維克這個落魄貴族,可是將祖傳的一棟別墅賣掉,才湊夠了賄賂外事大臣的費用,萬里迢迢來到東方,不收刮地盆滿缽滿回去,怎么對得起自己的這一番辛苦?
看到馬克西姆維克臉上的神情,張玉山就知道自己這一把終于賭對了,他長長舒了一口氣,現在就看父親請來的那名道士,到底靠不靠譜了……
不久之后,一名身穿黑色道袍,長身玉立,面如冠玉的中年道士,就被請進了這個房間中。
在張玉山看來,這名道士確實有些傳說中那種高人的仙風道骨的味道,唯一就是那雙狹長入鬢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濕漉漉的陰森感,讓人有些不舒服。
那道士進了房間之后,略略一掃視,也不說話,直接就走到了巴甫洛夫斯基的跟前,彎腰翻起了巴甫洛夫斯基的眼皮,仔細觀察起來。
看著巴甫洛夫斯基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神,他皺了皺眉,接著一縷靈氣悄無聲息地從手指尖鉆入了那洋人大漢的頭顱中閉上眼睛,感受著當初下手之人殘留的一點氣韻。
下一刻,這中年道士仿佛觸電般收回了搭在巴甫洛夫斯基額頭的手指,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臉上得神情,變得異常的古怪,似乎有些恐懼,也有些憤怒和瘋狂。
“果然,是昆侖的人……”
中年道士咬牙切齒地低語了一句。
數天之前,自從那名莫名其妙的少年走進他的店鋪之后,他就隱隱感到了極度不安,那名少年也是一個修行者,修為深淺他看不出來,但正因為看不出來,所以他才會更加的不安。
如今的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修行者了,還好巧不巧地走進了自己的店鋪,他不認為這是一種偶然,所以當機立斷地放棄了自己用了多年的那個身份:一家胭脂水粉鋪的掌柜,說實話,他本來是非常滿意這個掩飾身份的。
因為那能讓他輕松挑選值得下手的目標,本來這個身份還能再用個十幾二十年的。
而放棄了那個身份之后,他特意暗中了解了一下歆生路上那天發生的事情。
從春醉樓的那名畫妖口中,他知道了發生在春醉樓天字一號房中的那場沖突。
一個能手接子彈的修者?
那起碼也得是六品以上的修行者了吧!
當然,這種修者的底細,光靠那個小畫妖是看不出來的,還需自己動手去探查。
按照畫妖的說法,那少年在春醉樓中出過手,似乎還對那洋人軍官用過某種法術,那么必定會在這洋人身上留下某些痕跡。
所以,他要想辦法來看看這名洋人軍官。
于是,他變換了容貌身份,在張高庭的眼前展露了一些力量,再通過張高庭的安排,進入這俄國領事館,見到了這個洋人軍官。
如今,終于能確認那少年的來歷了。
果然,是來自昆侖。
那種氣機他在熟悉不過了。
中年道士臉色鐵青地直起身來。
而與此同時,樓下領事館的門外,似乎隱隱傳來一陣騷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