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到了十里亭的時候,一行人暫時停了下來。
打頭的李達用罐子裝了一小抔黃土,墊尾的何為峰也同樣做了這件事。
徐娘子瞧見他們的行為,不禁有些傷感,他們當初走得急,沒來及拾一罐家鄉的土帶走。
“阿糯、小秈,等這里的天災過了,我們還要記得回來,去祭拜你們阿爹的墓。”
“好。”寧姜如此說道。
旁邊的徐秈同樣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葉父一家人也下了車,但因為他們并非當地土生土長的人,所以并沒有挖黃土的意思。
但葉父想到自己女兒葉敘年所穿越的身體也是打小在這里生長起來的,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悄悄挖了一小包土,鄭重地放在空間最顯眼的位置。
他并不是迷信,因為常言所道得水土不服,其實也有所科學道理。
其實它是因為人腸道微生物對環境的不大適應而導致,而家鄉的土會帶有原來環境的正常菌落,和著水一起喝了,就能稍稍緩解水土不服的癥狀。
大家在挖土,另一邊的葉敘年鬼鬼祟祟地把自己打包好的包裹,分別藏了幾處。
一包放在大石頭的地下,一包放進被廢棄的石獅子嘴里,還有一包塞進臺階縫隙中。
她自以為行為謹慎,卻不知道一切都被兩個人瞧到了眼里。
岳父微微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替著自己的女兒做了遮掩。
寧姜也悄悄地用身影擋住了些許行為。
不過這時候寧姜也明白了,前世徐糯所收到的救命物資的由來。
十里亭旁邊還種了一棵柳樹,葉少疾穿著寬袖下車,順手折下一枝柳。
其他人瞧見他在柳樹下喃喃自語了幾句,都以為他在干文人墨客常做的事。
然而聽力極好的寧姜將他的話聽了全。
“今生你做了柳樹,扎根于此,不能遠離,俗人皆以柳為留,卻也不知你心中所期。既是緣分讓我們相遇,不如就讓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看看。”
寧姜瞧著葉少疾這架勢,若不是用神識仔細觀察過了,還以為這顆柳樹成精了呢。
這一小番休整并沒有花費太長時間,所有人很快就繼續趕著驢車上路了。
葉父沒有一直讓大家待在驢車上,除了考慮驢的耐力問題,也是在鍛煉大家的遠行能力。
所以一般驢車行半個時辰,人就得下來走半個時辰。
而且隨著路程慢慢增加,人徒步的時間就開始漸漸拉長。
葉父心知,按照葉敘年給的信息,這驢車撐不了太久。
估計到時候都得靠雙十一路。
所以盡管心疼女兒,他也一視同仁地要求著葉敘年下車走路。
第一天還好,每個人都挺輕松,即使不大輕松,在各位的對比之下,也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輕松。
葉敘年原以為自己不會是最差的,畢竟寧姜那邊還有一個小孩和孕婦。
結果事實告訴她,她太小瞧別人了。
徐娘子和徐秈都由寧姜看顧著,到了差不多的時候,就給喂一點含靈液的水。
加上之前有心的鍛煉,所以暫時還看不出疲憊。
等到終于可以上車的時候,葉敘年幽怨地瞧了老爹一眼,整個人都快癱成一團泥。
牛叔還是跟著何為峰,所以車廂里只有葉敘年和小邱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