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寶麗,我的乖囡啊,是爹錯了,是爹不該僥幸,”趙主薄癱成一團,悲傷不已地嚎啕大哭,仿佛在喃喃自語一般,“可爹能怎么辦?爹發現他們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太晚,你那時候都已經被我嫁給他了。”
趙主薄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接著毫不留情地一個接著一個巴掌地朝自己臉上扇去,“我知道我家乖囡是世上最漂亮的姑娘,我那時為什么就一定想著要讓你嫁個如意郎君?把囡囡留在家里,養一輩子又怎么樣呢?我好恨,恨自己瞎了眼、豬油蒙了心。”
“囡囡,爹不知道你發現他是西狄人的時候,該是多么絕望……”
面對一個如此懊惱悔恨的父親,寧姜卻好似一個無情的臺詞機器繼續插刀,“你的女兒用毒將那些人都殺死了,她應該是想這拜托我饒你一命。我已好生將她收斂葬下。不過她的要求我卻無法答應。”
“事有先后,我本就接了李家的委托,需用你和他二人之命祭奠亡靈。”
“你這小孩,在渾說些什么?”百夫長聽了寧姜的話,左手也不禁攥緊了手中的紙張。
他危險地盯著寧姜,只以為她在故意說謊以亂自己心神,畢竟就那個侏儒女子,怎么可能讓他五百余影狼衛全部覆滅呢?
寧姜輕嗤一聲,并不多言。
百夫長卻被寧姜的態度所激怒,他冷哼一聲,右手呈鷹爪狀傾身而上,“那好,我便取了你這黃口小兒的頭顱去瞧個究竟。”
話雖如此說,但百夫長在沖上寧姜的路上卻陡然調轉了方向,制止朝著窗邊,想要沖出。
他在之前并聽見外邊的動靜,自然曉得門口還守著一個人。
寧姜怎么可能洞察不出他的意圖?
百夫長還未到達窗邊之時,就被寧姜橫腿掃去。她附了靈力的腿部,頓時達到了一種恐怖的速度,仿佛裹挾著千斤之力而至。
百夫長的功夫也不弱,立刻反應過來,想要踩斷寧姜的腿,并借力躍出窗外。
但伴隨著腿同至的,是寧姜的右拳。
這還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與人發生正面戰斗。
雄獅搏兔,尚使全力,更何況對方還不是一只柔弱的兔子。
寧姜沒有輕視對方,在靠近百夫長的時候,立刻將那從無數次戰場廝殺歷練而得的殺氣和煞氣同出,在自己的身周形成了一個微型的領域。
百夫長在那一瞬,便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上,被無數的殺意團團籠罩,讓他的動作頓時停滯了一瞬。
他對這種氣息并不陌生,因為零零總總死在他手上的人也有幾百余人。
只是這殺意和煞氣太過凝實和沉重,仿佛是那種經歷了幾百次純粹的冷兵器戰爭而唯一幸存的老將才會有的。
卓爾耿甚至覺得,即使是他那位跟隨單于征戰一生的父親卓林蒙,也比不上這等威勢,這個認知竟讓他心生一絲怯意。
眼前這個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抓住敵人失神的那瞬,寧姜的右拳狠狠砸在卓爾耿的后背上,立刻斷了他三根肋骨。
不行,他不能這樣下去。
卓爾耿很快就意識到,盡管他比眼前這個少年大上許多年紀,但他的力量根本比不過對方,若是再貼身近戰,他必會斃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