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已經互相通報了名字,楊清的表字自然是他自己所取,清者明也,名和字相輔相成符合表字的取法。
李瑜見楊清一身布衣,大概是個寒門黔首出身,雖不會就此看低于他,但對其的考究得更加詳細了。萬一此人只是在刑名一道上略有天賦,于其他地方并無才干,那對此人的后面的計較就得變上一變了。
這也怪不得李瑜如此慎重,因為這個時代的書籍和知識大多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教育往往是以家學傳授,人才也往往出自彼輩。寒門或者說黔首百姓中雖也會出些才高智絕的人才,但這畢竟是少數。故而李瑜有此一問,想探究楊清的學識。
“清出自寒微,未曾專治經典,只是聽得老師傳授過幾句圣人學問。”開玩笑,他懂什么經義,后世大學階段以下也不教授這個啊,后世能稱得上通經治典的怕也是一些教授學者級中的高明人物。四書五經他也學過一點但怎敢在人面前言“治”,故而說得模棱兩可,不過也算真實,先秦諸賢的學問高中大學還是學過一些的,但也只在了解一些基本知識的層面。
“哦,不知令師是哪位大賢”李瑜客氣地問道。
“家師只是個山野老人,清也只是有機會在他老人家面前聆聽了五年教誨,胡亂看過一些四書五經,老莊管韓,學了些天文地理、兵農戰策、火候丹訣之類的,倒是未治經典,讓縣尉見笑了。”
楊清開始了打造人設的第一步胡謅一個高深莫測的隱士大賢做師傅,一來顯得自己不是常人,二來也可以解釋一些自己后世的知識。
額,見笑,見什么笑,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吧,這些學識自己只能聽懂一半是什么,另一半自己都還未聽懂是何學問,這小子該不會是在某面前顯擺自己的學問吧。
李瑜不由帶著懷疑和委屈的目光向楊清望去,楊清也不知道這位李縣尉這是什么表情,只得無辜地回望過去。
嗯,看來是我想多了,多么單純而又真誠的眼睛,李瑜啊李瑜,難道你的心靈經過宦海沉浮多年已變得這么不堪了,怎么會懷疑這至誠后輩的心思。
“原來尊師竟然是位隱士高人、飽學鴻儒,看來明之所學非小啊。”李瑜又道“只是明之,五經我還知曉,但四書、火候和丹訣是什么學問,某怎么從來沒有聽過”
“額,四書是家師對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四部經典的合稱,家師又將四書常與五經并稱。至于火候丹訣則是修仙問道的訣竅。”楊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令師真是天下奇才啊,不知令師在何處,我可以請族中長輩向朝廷舉薦,為令師授官。”合稱四書五經,妙啊火候丹訣一聽就很玄妙,不愧是山野逸士。
楊清回謝道“多謝縣尉好意,家師隱居多年并無出仕之心,清離開江州之前,他老人家已經外出云游不知去處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位老師在哪,沒騙人。
“唉,那真是可惜,這等高人竟不能為朝廷所用,真乃國家之不幸也。”
對上了,這才符合隱逸高人的做派,聽說諸葛丞相當年在襄陽求學的老師們也是這般不愿出仕。不過幸好老師不在徒弟在,這位楊明之看來學的本事也是不少的,如果此人能為國家所用也是極好的。
兩人一路上繼續談天說地,一個是家學淵源、經義精深,一個是見多識廣、觀點獨特,倒也相談甚歡。憑借著后世的知識和見識,楊清不經意間展現出對儒道法等諸家學問的獨特見解也令李瑜耳目一新,他又撿了些能說的、好理解的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識說給李瑜聽,更令李瑜贊嘆不已。
“楊清果然得到高人傳授學問,不過經義看來他的確是沒有細細研之,好多典故他竟然都不知道。此人學問一個精字恐怕現在還稱不上,不過一個博字是名副其實的。”經過兩人后面交談學問,李瑜最后一絲懷疑終于散去。
“明之,看,那就是成都城。”原來,眾人已然到了成都城下。
望著那雄偉的城墻和高大的城門,楊清知道自己終于來到了季漢的心脈所在,縱使他是后世之人也不由感到心潮澎湃。不,恐怕后世之人來到此地想到會見到那些歷史長河中傳唱不已的人物,心潮起伏才是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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