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沒有再分兵去取武功,而是直接向渭水斜插疾追,一來他現在手里只剩六千兵馬,若再分兵,后續與楊清夾擊魏軍的兵力就會顯得單薄。
二來目前已占了陳倉和郿城,武功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等戰局奠定后再攻取也還來得及,沒有必要急于一時。
只不過趙云麾下的六千軍士幾乎全是步卒,縱然他們已經是緊趕慢趕,但要想追上郭淮等人至少也要兩天時間,因此他只有寄希望于楊清能提前趕到渭水拖住魏軍。
“子龍將軍,我軍趕過去還來得及嗎?”鄧芝與趙云并騎而行,側頭問道。
趙云捋了捋頜下的胡須,緩緩說道:“應該沒有問題,明之他們全是騎兵,趕至渭水用不了多久,以他的本事將郭淮等人拖個兩三天完全不在話下。”
“此言甚是,楊使君智謀過人,實乃國家良將,有他出手攔阻,魏軍絕無可能悄無聲息地渡過渭水北上的。”鄧芝想到這一年里楊清驕人的戰績,信心大增。
趙云頷首道:“嗯,不過我們這里也不能拖了后腿,讓明之這小子看笑話。傳我命令,眾軍加速向前,行進二十里后再歇息。”
“諾。”身后負責傳令的校尉急忙應道。
另一邊,楊清得了趙云的通報后也是毫無怠慢,領著部眾馬不停蹄地向渭水趕去。
“使君,郿城、陳倉已被子龍老將軍收復,武功落入我軍手中也是早晚之事,這樣一來魏軍在渭水一線的重鎮就只剩下長安了,就算我軍后續再無別的戰果,此番我們也已是大賺了。”柳隱道。
楊清笑道:“話雖如此,咱們也須再勝一場,才能徹底穩固戰果啊。”頓了一頓,嚴肅地說道:“現下某擔心的是曹真這廝不可能想不到我軍會分兵攔截他的援軍,可他還是急調郭淮、費曜、秦基三人趕赴安陵,這里面怎么看都透著一絲古怪。”
“末將也以為曹真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只是現下他困守安陵,急于援軍解圍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況郭淮等人手中的這萬余兵馬皆是精銳步騎,戰力十分強大,若能迅速趕到安陵,曹真不僅可以得救,還有力量反擊我軍。
也許他是對郭淮、費曜等人有著足夠的信心吧,畢竟渭水很長,渡口很多,我軍不一定能夠堵住他們,曹真很有可能是在賭這個結果。”柳隱分析道。
楊清微微點了下頭,不置可否,道:“先不管這么多了,無論曹真有何詭計,咱們終須要盡快趕至渭水河畔。”
此時一支旌旗招展、鼓角高鳴的魏軍正不緊不慢地向渭水南岸行去,如此大張旗鼓生怕旁人不知他們的蹤跡實在有悖兵家常理。
不過若是有人抵近細看,很容易就會發現他們看似隊列拉的很長,但實際人數不多,大約只有千余人,怎么看都像是一支故意大造聲勢的疑兵。
沒有錯,這支魏軍就是郭淮派往渭水特意迷惑漢軍探馬的疑兵,早在半天前他和費曜、秦基就領著大軍主力悄然折往東面去了。
漢軍的探馬因為不敢離得太近,再加上魏軍要渡過渭水前往安陵增援是預料之中的事,所以沒能看出魏軍的破綻,將郭淮等人繼續朝著渭水南岸趕去的消息回報給了趙云。
趙云也不疑有他,又命快馬將此消息通報給了楊清。等楊清率軍抵達渭水北岸水流最平緩的渡口后卻沒有發現魏軍一兵一卒,又遣斥候過到南岸分別往上下游數十里探察,最后也沒發現大股魏軍的蹤跡。
直到第二日上午,斥候終于探察到魏軍現下正駐扎在周至小城,連忙趕到周至打探,這才曉得城里只有千余魏軍,魏軍主力根本不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