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
聚義廳里,酒氣混雜著烤肉的焦香彌漫在空氣中。
葉辰斜倚在木柱旁,指尖夾著一塊油汪汪的烤肉,眼神卻似醉非醉地掃過桌上幾個面紅耳赤的嘍啰。
他故意將腰帶松垮地系著,露出半截內襯的粗布衣裳,活像個剛撈到好處的市儈散修。
“我說三哥。”
葉辰夾起一塊肥羊,油汁順著肉紋滴在桌案上。
“咱黑風寨雖說占山為王,但論起寶貝,寨子里頂頂好的怕是寨主腰間那把狂風刀吧?”
坐在主位的疤臉漢子打了個酒嗝,銅鈴眼一瞪:“小葉崽子懂個啥!寨主那刀是中品元器,可要說真寶貝……”
他突然壓低聲音,酒氣噴得葉辰臉上都是,“三天前丟了個玩意兒,比那刀金貴十倍!”
旁邊的瘦高個嘍啰慌忙捂住他的嘴:“三哥!寨主不讓提這事!”
“怕個鳥!”
疤臉漢子甩開他的手,灌了口劣酒。
“葉辰兄弟剛來,又不是外人……那是枚巴掌大的令牌,上面刻著把劍,亮起來跟星星似的!”
葉辰夾肉的筷子頓了頓,油漬順著木紋緩緩滲進桌案。
他抹了把嘴角的油星,嘿嘿笑道。
“令牌?能換多少酒錢?”
“換酒錢?”
瘦高個嗤笑一聲,眼神卻瞟向廳外巡邏的守衛。
“那是神劍門發的天劍令!憑這玩意兒能送三個人去參加入門考核,考上了就是五品宗門的弟子!聽說這次選上的還能跟著去天玄城宗門爭霸賽見世面,嘖嘖,多少散修擠破頭都摸不著門檻!”
“五品宗門……”
葉辰故作驚訝地咋舌,心里卻掀起驚濤。
看來他之前得到的那枚令牌就是天劍令了,當時只覺材質特殊,卻不知竟是通往神劍門的鑰匙。
疤臉漢子拍著桌子大吼。
“可不是嘛!前年老三他們去參加考核,連山門都沒摸著!這回好不容易得了令牌,寨主都打算親自帶人去了……”
他突然泄了氣,灌下整碗酒,“誰承想三天前庫房遭了賊,連看守的兩個弟兄都沒了聲息!寨主發了火,說找著令牌的直接升四寨主呢!”
“沒了聲息?”
葉辰挑了挑眉,撕著肉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頓。
他那晚解決掉的疤臉大漢身上,確實有枚刻著劍紋的令牌,他當時隨手將令牌塞進了儲物戒指。
瘦高個湊過來壓低聲音。
“聽說那賊子手段狠辣,兩個弟兄脖子上都沒傷口,就是心口插著半截斷劍……”
“斷劍?”葉辰的目光驟然一凝,隨即又化作市儈的貪婪。
“那令牌長啥樣?要是撿著了,真能當四寨主?”
“去你的!”疤臉漢子踹了他一腳,“令牌正面刻著‘天劍’二字,背面有三道劍痕,跟指甲蓋劃的似的……不過你小子別想了,寨里上下翻了個底朝天,怕是早被賊子帶出山了。”
葉辰哈哈大笑,舉杯灌下烈酒,喉間卻泛起一絲寒意。
他殺掉的那幾人身上,確實有半枚斷劍的掛飾,而令牌背面的三道細紋,此刻在他腦海中逐漸清晰。
“西北百里的神劍門……”
葉辰晃著酒碗,故意讓酒液灑在衣襟上,“招收弟子考核……嘿嘿,要是真有那令牌,咱哥幾個是不是也能去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