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炯介跪在地上,低聲道:“舅舅,我?不想?離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書桌上,攤著一?卷宣紙,吳含戚拿著筆,筆尖蘸了蘸顏料,伏在書案邊畫著麻雀,這只麻雀在整副山水畫中顯得很突兀。
在幾小時前,吳含戚察覺到什么,在強烈的心?悸與悶痛中,手下?一?滑,畫錯了地方。
為完成整副畫作,又重新填了只麻雀。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有時候一?座大山,是由看不見的小問題累積中崩塌的。
等發現時,也許早就晚了。
就像這只看起來不起眼的麻雀,誰都不知道它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天道將最后的希望壓在他身上,給他的卻是一?個毀了大半的爛攤子,真?真?是可笑,真?當他是萬能的?
勾完最后一?筆,才?抬起頭看向紀炯介:“你留下?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人?”
吳含戚語氣淡然,但說的話卻犀利無比。
“舅舅!”紀炯介猛地抬頭。
“褚陽的藥,是你給的吧。”
紀炯介猛地抬頭:“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意外。”
吳含戚似乎很不舒服,低低地咳了幾聲:“你現在,也開始糊弄舅舅了嗎?”
吳含戚的實?驗室是經過審批的,為抵抗絕癥等疾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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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h1gt的實?驗室有s級研究權限,能進行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實?驗。
他是商人,很多時候他只會做商人做的事。
褚陽用的藥,是有成品的,一?開始簽了協議能夠得到一?部分成品。
但褚陽太急了,要馬上得到,鋌而走險用了半成品,最后自食惡果。
成品太過危險,如今已經被上頭下?令封存。
那些?半成品本來是交給紀炯介銷毀的,現在褚陽這瘋瘋癲癲的樣子,多少是受了點影響。
紀炯介也不僅僅是這私下?販藥的罪,由于紀炯介派人讓人放火燒屋,放的又是國家保護的oga的屋子,又偏偏被榮京抓到了把柄,可謂數罪并罰。
雖然暫時沒有決定性證據,但火蝶、三個縱火犯畏罪自殺已經說明了一?切。警局的人早就找上門?,因吳家這些?年對國家建設的各種?貢獻,暫時沒將紀炯介帶走,但警告少不了,若再出現這樣惡□□件,吳家參與的一?些?項目就先暫停吧。
吳含戚執掌吳家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大的滑鐵盧。
早前就將紀炯介的所有職務都卸下?,以便及時止損,但最終還是影響到了吳家。
其實?到這一?刻,吳含戚已經意識到吳家的運勢正在衰敗,bug實?際上已經改變了太多軌跡。
但吳含戚也樂在其中,他很享受這種?命懸一?線的感覺,無論?結果如何。
紀炯介與吳芾昱擦身而過,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吳芾昱分明看到紀炯介眼中滿滿的怨恨。
“爸,就這么放他走了?”吳芾昱走了進去。
“他觸了底線,會有人出面的。”
“會不會連累到我?們?”
“暫時還不會,以后,就不一?定了。”
吳含戚閉眼看著腦海中,原本明亮的己方人形牌忽閃忽滅,還剩自己與最后一?張,目前完好無損。
吳含戚深深望著吳芾昱:“我?們吳家只有你一?個獨苗苗,哪怕我?出事了,你也不能出事,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