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那兩個土堆前,彼岸停了下來,望著眼前的兩朵彼岸花。
空氣仿佛變得陰冷,這一刻,彼岸的右手化為了糾纏的血色花朵,九個鮮紅色的魂環在他身上盤旋。
“魂歸來兮。”
第八個魂環煥發出妖異的光芒,而這一刻,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一股陰風朝著彼岸所在的地方吹來。
一會兒后,眼前的花朵左右搖晃,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彼岸停下了魂技,默默看著眼前的花朵,身影有些漠然。
魂歸來兮沒有召回埃克魂魄,只有一些殘魂被召回,也就是說埃克已經進入了輪回。
只有殘魂,可能是什么放不下的執念與深刻記憶。
彼岸伸出了手,只見一道道美麗的血色花紋布滿了他的手上,煥發出妖異的光芒。
他握在了那朵花上,一段段畫面涌入他的腦海,而他仿佛以埃克的視角,經歷了那些難忘的記憶。
從埃克的女兒出生,到唐牧的出現,再到他孫女的出現……
伊芙蘭,那就是埃克的孫女,也就是剛才的那個女孩。
在離去的最后畫面中,彼岸看到了伊芙蘭在床邊哭泣,最終眼前畫面黑了下來,像是戲劇放下了幕布。
手中的花凋零,彼岸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目光有些失落。
這邊是美麗而凄慘的凋零嗎?
身上的魂環消去,手上的血色花紋也消失不見,彼岸向著那座埃克曾經生活過的木屋走了過去,去看看那個藏在門后的小家伙。
而此刻,在木屋的門后,一道身影正靠在門上,低著頭不斷用手擦拭著眼淚。
伊芙蘭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的哥哥,但她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便會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六歲的時候,她的父親拋棄了母女倆,母親在悲痛中染病臥床不起……
八歲時埃克找到了她們,但母親不久后便逝去,而埃克在長久奔波中落下一些病根,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一年前便生病去世。
而現在,埃克爺爺曾經說過的唐牧哥哥找到了自己,他知道,他的哥哥是一個先天滿魂力的魂師。
想到此處,伊芙蘭更是傷心和失落。
魂師啊,她就是因為沒有繼承父親的武魂,沒有成為擁有魂力的魂師,才有后面的事情發生。
自責、痛苦的心情占據了她幼小的心靈,她不敢與唐牧相認,便是怕自己會再被拋棄。
如果唐牧知道她不是魂師的話,他會怎么做,還是會離開自己嗎?
她不敢賭,也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對于她來說,只要從未得到,就不會再失去。
但現在她該如何去面對自己的哥哥?
她不知道,或許過一段時間他自己就會走吧?
房屋中,伊芙蘭不再去想自己哥哥的事,她用手擦干了眼淚,平復自己的心情,努力不讓那些情緒再次出現。
咚咚咚……
門突然被敲響,彼岸已經站在門外。
為什么不走,明明已經決定要一個人生活,明明已經決定不要再哭,但是為什么……
她又哭了,但她沒有開門,而是當做沒有聽到聲音,靠在門后默默哭泣。
敲門的聲音停下,許久之后,伊芙蘭以為他已經放棄,只要自己不開門,他就會放棄離去。
“伊芙蘭。”彼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伊芙蘭身體微微一顫,封閉的內心緩緩松開。
雖然她疑惑彼岸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如果她不開門的話,想必彼岸是不會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