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太陽的方向,辨認方向,一路向西行走。
走著,走著,她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
原本,她從大魚怪嘴里出來時,就感到身體有些異樣,但當時很急,驚心動魄的,也沒空去細想。現在一切辦妥了,靜心走路時,才發現,挺古怪的感覺。
她能聽見風吹過樹葉時,空氣流動的聲音。風聲,本就尋常。但田韭兒驚訝的發現,她仔細傾聽,應約還聽到腳邊不遠處飛蛾在葉子上彈跳而起,腳底與樹葉摩擦的聲音,翅膀撲撲聲,還有葉子的震動,影響了風速的那一絲差別。
田韭兒心神震動,難以自述。
她的聽覺怎么變得如此敏銳。來不及細想,她又發現,鼻子能嗅出很多的味道。
空氣中,不是冷冷的冰涼,風拂過,那是從湖里帶來的濕氣,有微微的水腥味兒,有微不可聞的泥土氣,還還有不知名的花香和草香。
田韭兒甚至能分辨出,那有點腥澀味道的,是魚腥草,有干寒清甜味道的是甘草花,還有牛膝樹散發的土味,葵樹的異香aheiahei
她驚訝于自己對氣味如此清晰的辨識力。
朝著有花香的地方看去,三丈之外,透過層層的葉縫,她竟然能看見一株開的正盛的甘草花。花瓣亮黃,片片花瓣層層疊疊,中間的花蕊里有成千上百跟細絲,柱頭上覆蓋著細細的花粉。在中間的花柱上,有一只小飛蟻在爬,風一吹,花瓣震動,螞蟻展開透明的翅膀,腳一用力,帶上細細的黃色花粉,飛走了。
田韭兒感到不可思議,這樣的視力,比以前厲害了百倍。
她站在樹叢里,慢慢轉動身體,體會著全新的感覺。她的聽覺,嗅覺,視覺,還有味覺,觸覺,都變得十分敏銳。
仿佛突然開竅一般,原來這世界,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清晰多彩。
山不是朦朧的山,山里有霧,有葉子的脈絡。
空氣不再是透明的空氣,而是聞得到顏色,聽得見氣味,摸得到聲音的空間。
全新的感覺,她仔細體味,仔細品嘗。
田韭兒十分激動。她閉上眼睛,發現了意見更加震撼的事。
就算看不見世界,她也能通過聲音,構建出周圍的環境,仿佛腦海中能看見一樣。
甚至,她堵上耳朵,閉上呼吸,想體驗這種直覺的極限。發現,她能憑一種玄妙的直覺,感知到身邊的樹,腳底的石頭,左邊的小坑,雖然看不見,聽不見,聞不到,但她的觸覺仿佛延伸了,不過,這種感覺只限于周圍半丈的范圍。
這樣的能力,讓田韭兒驚喜萬分。她所走過的地方,不論是藏在樹下的草木根莖,還是鼠螞洞穴,她都能感覺到。甚至不用去看,就找到藥材根莖的大小,只要是底下一尺的深度,她都知曉。這對采藥來說,太有價值了。
她在這密林中行走,如果能輕松的避開蛇蟲,會少很多麻煩。
足邊的畫面,只要去感覺,就能真實清晰的呈現在腦海。這樣玄妙的感覺,仿佛在窺視天地。
田韭兒在高興之余,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