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罵聲突然響起,震動群山,讓道場上尚未離去的武當弟子有些錯愕。
很快,有人反應了過來,知道聲音來自于何人,眉頭頓時緊皺。
為首的張之和一張臉更是陰沉如水,看向王軒時,卻見他笑著對自己搖了搖頭,示意無妨。
那淡然從容的樣子,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刻一般。
在場,唯有葛曦韓佳瑩不清楚是怎樣一回事,張子魚化身講解魚,說明了原委。
帝都一戰后,王軒與各大宗門領袖相會,不僅是了關于異族的許多消息,更是列出了幾份名單。
上面記載的是王軒所記得的各宗杰出弟子和潛在的渣滓,給各宗門,就是要他們早一步篩選出良莠,好的需要集中資源培養,壞的自然要剔除。
武當這兩個月在做的一直就是這件事,如今一共將十幾個潛在的渣滓揪了出來,其中還有兩位二代弟子,一為歸一境,一為真法境。
他們之前都是被關押在武當訓誡弟子大殿之中,如今,似乎是闖破看守跑了出來。
剛才叫喊的聲音張子魚很熟悉,就是那位歸一境界的二代弟子,名叫金古,在武當也算是很特殊的存在。
他與另一位被關押的真法境二代弟子金明是兄弟,這二人雖然是二代弟子,但并非是像張之和張子魚一樣一開始就拜在武當門下,是被與張三通同輩的老人物臨終托付而來。
那老人物與張三通私交頗深,后者自然不會推脫,受二人為記名弟子,平日里很是關照。
其余親傳弟子當然也是以禮相待。
金明金古二人平時出頭露面不多,對武當所有人都是客客氣氣,笑臉相迎,誰也沒想到,他們會是王軒最先列出的一批有問題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是師兄說的,那肯定不會錯。”
葛曦對王軒的信任堅定不移。
“我也覺得。”張子魚點點頭,又裝作是不經意道“也唯有我是表里如一,對看中之人從來是一心一意,不會更改。”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天,像是在自言自語,實則眼角余光一直瞥著林清寒,希望后者能聽出自己的意思。
現在王軒萎了,就是她積極頂上,取而代之的大好時機
雖然這很不地道,但是,感情路上,能活下來的只有一個,這是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
“反正他現在身體也受不了,大不了寒寒一個月二十九天歸我,剩下一天歸他咯,hiahiahia”
張子魚想得很美,在其他人都在關注著來人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畫風獨特,望著天空癡漢笑。
其他人都默默離她站遠一些。
另一邊,金明金古兄弟已經來到王軒張之和面前,兄弟二人長得很像,都是瘦高個,唯有身上流動的氣息有很大不同,金明作為兄長,是真法境大修士,氣息強橫許多,面色嚴肅,看起來不喜言語,一雙細長的眼在看到王軒后立即閃爍出兇光。
他二人身后還跟著五六位穿著道袍的弟子,樣子都有些狼狽,是和他們一起被關押的人。
看守的弟子此刻也追了過來,看到張之和等人在此,羞愧請罪。
張之和擺擺手,望向金明金古二人,面色不善。
“你二人這些年在武當偽裝作和善,其實背地中在世俗界行欺男霸女之惡行的事跡已被查清,現在還有何臉面闖過看守,來道崖前多言”
“什么欺男霸女,那都是栽贓陷害,我兄弟二人十幾年來在武當兢兢業業,克己守禮,武當上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如今,僅憑這毛頭小子的幾句話還有編造出來的一堆罪名就想讓我兄弟二人認罪不可能”
金古很強勢,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萎靡之態,一雙大眼狠狠瞪著王軒,兇厲光芒閃爍不盡。
他對王軒實在是恨,不知道這個從未與自己見過面的人怎么會對他所作所為一清二楚,如今武當已不是他兄弟二人容身之地,這次來,看似是要討個說法,其實是想找到機會,將王軒挾持到手中,獲取足夠的利益,然后遠走海外。
“張之和,枉我平日里敬你如親生兄長,想不到竟也是個是非不分,陰陽顛倒的糊涂之輩,輕信這樣一個廢人的讒言,對我等做出這樣不公之事”
“我要與這誣陷我等清白的人當面對質”
金古怒喝,像是真的遭受了莫大的冤屈,其兄金明眸光冷淡,在等待著機會。
那跟在他二人身后的逃出弟子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當然是極力支持金古。
張之和雙眉抖動,幾欲出手。
他雖然對張子魚無可奈何,但實在不是一個和順心軟之人,金古金明的無理取鬧已經將他心中存有的一些同門情誼消耗,再跨進一步,他就會出手。
就在他要做出最后警告之時,一旁王軒卻往前走出幾步,來到金古面前,神色平靜,目光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