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那個當我一睜眼,就看到跪在床榻邊激動得渾身顫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感謝老天爺的老人
那個當我衣服穿錯了邊,連忙上前幫忙,一邊小聲的解說,一邊還看著我的臉色,生怕我因此而生氣的老人
那個當我喊叫著要做大漢第一流的美食家,然后心驚膽戰站在廚房一旁,又擔心又不忍心看見我夢想破滅的老人
那個當我就像寶貝,捧在手里怕壞了,就連我的一些毫不起眼的小發明小改進,都會認為是驚世之作的老人
那個當我永遠還是個小孩,總是擔心我吃不飽,穿不暖,永遠都覺得我似乎是又瘦了的,卻從來不知道自己在逐漸消瘦,逐漸變老的老人
斐潛背過身去,仰高了頭,因為這樣,才不會讓眼中的淚水噴涌而出。
黃月英小小的挪了幾步,站在斐潛身后,怯怯的扯住了斐潛的衣角,將小腦袋抵在斐潛后背上,有些語無倫次的小聲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前段時間,你來了書信我還去鹿山親自念給福叔聽,那個時候福叔還好好的”
斐潛忍住鼻子的酸意,說道“那時,福叔,他說了些什么”
黃月英小聲的說道“福叔就問你那吃的怎樣穿的怎樣然后說整理了一些衣物,天氣漸寒了,托我給你寄過去”
斐潛終究是沒能忍住,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滴落。
這就是福叔,一個將斐潛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福叔,一個從來沒有講過自己怎樣,問的想的,整個心思都裝著斐潛的福叔
老福叔啊
未曾想上次離開荊襄,就成為了永別。
斐潛涕淚縱橫。
那一只粗糙的、布滿了老繭,厚實而又溫暖的手,現在,卻永遠也握不到了
那一個孤單的、卻強顏歡笑,慈祥而又善良的人,現在,卻永遠也見不到了
“老福叔是怎樣走的”斐潛的聲音哽咽著,顫抖著。
黃月英也嚶嚶的一邊哭,一邊說道“福叔他,聽士元說早上起來,沒看到,然后就去找結果發現士元說,老福叔走的安詳”
黃月英說完,一頭扎在斐潛后背上,哇哇大哭起來“為什么,福叔也是,母親也是為什么都會走嗚嗚,為什么嗚嗚,母親”
斐潛無言,仰首望天。
蕭瑟的秋風呼嘯著從遠方而來,推動著云卷云舒,吹拂著斐潛臉上的淚痕,也扯下了樹梢上的片片殘葉,一片一片的落入塵埃,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