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皇甫嵩此言看起來似乎是光明磊落,悲天憫人,但是實際上斷絕了斐潛部隊就糧的可能性
長安城市一天就能拿下來的么
那么一旦戰爭持久,要不要增兵,要不要糧草
不能就地征收糧草,不能增發勞役運輸,那么就等于限定了斐潛的所有開銷都必須從平陽調運而出,萬一路途上稍有問題,甚至是時間上接應出現了差池,那么斐潛所統領的兵卒就必然會陷入困境
而相比較而言,不管是河東的王邑還是弘農的楊彪,要調取糧草什么的就在近側,雖然也有一點麻煩,但是無論如何都比斐潛來的容易了許多,此消彼長之下,斐潛就算是統帥再多的兵卒到最后也會被活生生的拖垮
更何況,斐潛如果越貪奪他人的兵力,那么就要承擔更多糧草開支,而不管從家族的底蘊還是地盤的大小,斐潛能和楊彪相比么
呵呵,有意思。
斐潛挑了挑眉毛,依舊不發一言。
皇甫嵩見斐潛沒有第一時間出言反駁,便立刻敲定了這個事情,然后講道“如今天子危急,自不可坐視,應速起兵南下,過河東、渡陜津,拔陜縣,進長安,以精銳之兵直撲城下一舉功成”
斐潛依舊默默的聽著
“斐侯,吾等之中,汝之兵卒最為精銳故而吾等諸路,定鼎力助汝渡河進擊斐侯可領所屬精兵,直撲京都京兆周邊西涼賊兵一應皆無需斐侯操勞,吾等自擋之且不知斐侯,可有幾分把握,取得長安不知須時日幾何若斐侯另有他求,便于諸公之前明言”
楊彪和皇甫嵩終于圖窮匕見
你斐潛不是叫囂著要“君子當弘毅”么,當下最體現“弘毅”的責任就交給你你若退縮不前,那么就等于是沽名釣譽,非但名望掃地,還免不了一個狂妄跋扈之罪
斐潛迎著楊彪和皇甫嵩投射過來的灼人的目光,居然還揉了揉并沒有多長的胡須,笑著說道“某不走河東某走得是雕陰皇甫將軍自可領所部走河東,過陜津”
帷幕當中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完全凝固了起來。
眾人不由得伸長了脖子,豎立起了耳朵,數道目光頓時匯集到了笑得云淡風輕的斐潛身上,就連一直宛如木雕的龐舒,都驟然扭頭看向了斐潛
“走雕陰”
皇甫嵩同樣也是一怔,轉瞬之間,就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斐侯切莫自誤斐侯之下,多為騎兵,雕陰之線,多為山道,崎嶇難行,怎如河東官道,平坦順暢更何況糧草轉運,非一日之功,從平陽至雕陰,又需多少時日斐侯,莫非汝膽怯不成,行此拖延之策”
斐潛還是笑笑,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后說道“皇甫將軍所慮糧草之事么平陽此地糧倉多空,某已調糧至雕陰多日矣,就不勞費心了至于長安之功,呵呵,某只求心中道義,不求勛爵,便讓與諸位便是某攻伐長安之陵邑,護諸君之側翼,助諸公一掃宵小,還大漢乾坤也。”
走那條線都是為了攻伐長安,但是相互之間有差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