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和王方站在粟城城墻之內,看著城墻基石上面的那一條落隱落現的線條,臉色都不太好看,使得在一旁的一個身穿葛布的老者都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害怕。
雖然這些西涼兵嘴上說了只是叫來了解歷年來粟城是否有出現洛水泛濫的情況,但是兇神惡煞的面容,怎么能讓這個老者不害怕
李蒙嘆了一口氣,然后揮揮手讓人將這個老者帶走。旋即這個老者如蒙大赦,慌不迭的就走了,仿佛多待在這些西涼兵身邊一刻,就會沾染上了災禍一樣。
“怎么辦”李蒙像是在問王方,又像是在問自己。
這一條水跡的下方,還有一兩道水痕,這說明這些年粟城其實并不是一個地勢極高不會承受水災的城市
粟城,若是追溯起來,至少是在春秋戰國之前,因為這里地勢平坦,氣候適宜又瀕臨洛水,灌溉方便,因此就成為早期人類植粟的良地,故而得名。
但是原本種植粟米地勢平坦的優勢,到了洪水泛濫的時候也就成為了劣勢,意味著就沒有辦法抵御洪水,這留在城池之類的一道道水痕,也就成為了這種糟糕情況的見證。
當然,僅憑這些水,自然還是沖不垮城池的,因為畢竟一個是水的量不夠,另外一個洪峰過了自然也會退去,但問題是大量的水將帶來的其他副作用
“報”正在此時,一名斥候狂奔而來,到了李蒙王方面前,稟報道,“北面敵方營寨有整備隊伍的動作,似乎有進軍跡象”
“什么”
斐潛的部隊要進軍了
李蒙和王方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有些震驚。
要攻打粟城
李蒙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頓時皺起眉頭,對著王方說道“城外都是粟田,若是水壩一破城池短時之內應是無礙,然而前些時日才臨大雨,若是又遭水淹,城外之地屆時恐怕你我都困在城中矣”
李蒙和王方并不是什么憂國憂民的人物,自然也不會對于在粟城之外的粟米田里面的那些莊稼有什么悲天憫人的情感,只是李蒙說出了一個事實。
這些田地本身就是土質松軟,前一段時間才剛剛下過一陣大雨,現在土地還比較的潮濕,如果再被水一泡,那么就成為了爛泥田,先不說莊稼,但說兵卒行進就成為了大問題,更不用說騎兵馳騁了。
李蒙這樣一說,王方也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王方一跺腳,說道,“城外皆是爛泥地,你我皆無法出軍,就被活生生困在此處這這是要繞過吾等,掩襲長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