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送走了先行的張遼之后,便回到了粟城,因為大部隊的后勤補給還有物資的整理,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并且對于現在的局勢而言,多少還是有一些混亂。
強硬的直下長安并不是不可取,只不過接下來自然原本是李和郭汜的難題,就變成了斐潛需要面對的問題。
東面的楊彪皇甫嵩和西邊馬騰韓遂,這些人是愿意好好坐下來,排排隊分果果的所以如果斐潛干干脆脆解決了李和郭汜,那么不管是東面還是西邊的實力并沒有衰減的話,斐潛自然就成為了這兩個方面的新對手。
從戰友到對頭,其實轉變不需要太快。
當然,從頭打到尾,見一個滅一個,那個不服便打哪一個,爽是爽了,可是人呢
錢糧呢
天上掉下來
還是說就像是后期戰亂時期的那種軍閥,反正看不順眼就打,打贏了哈哈笑著搜刮地皮發大財,打輸了就立刻去抱另外一個軍閥的大腿
那樣的做法和黃巾賊有什么區別
不過這個切入的時機點在什么地方,倒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斐潛正在思索的時候,忽然荀諶前來,匯報了一些他和徐庶處理的后勤物資等等事情,將記載事項和數目的木牘交給了斐潛過目之后,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坐在席上,沉默了一會兒沒動。
“友若,可是另有他事”斐潛看了看荀諶,說道。
荀諶捏了捏胡子,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一個什么決定一樣,說道“若入主長安,不知君侯欲如何治國”
咦
這么大的話題
斐潛放下手中的木牘,坐正了一些,說道“友若,此言何意”
荀諶說道“以君侯之勢,進關中,平賊亂,鎮朝堂,應是無疑,然治國夫為政者,當明天下萬物之理也,行其中,匪于過,順其意,逆則殆,不知”
荀諶停頓了一下,看著斐潛,認真的說道“不知君侯欲以何道治之”
“何道而治”斐潛重復了一下,思索著,但是也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荀諶道,“友若,某若不得其任,又將如何”
荀諶的意思,斐潛大概是清楚一點。如今漢朝的天子年幼,所以治國這個事情來說,當然是輔政的大臣來處理的。更何況不管是之前的董卓還是王允,甚至是現在的李郭汜,都沒有什么要將漢天子干掉,取而代之的心思,荀諶自然也不是讓斐潛做這種在傳統觀念之內相當于謀逆的事情,只不過若是斐潛真的入主了長安,成為了可以左右天子的人物,那么如何治國,當然就需要提上議事日程當中來了。
荀諶拱拱手說道“君侯,豈不聞可知,則可用矣,不可知,所不用也。孟子云,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故而事貴于治人,不可治于人也,治于人,無異治于命也。”
斐潛點點頭,說道“友若此言,某受教,然言及國治,未免過早矣”
荀諶講得有些拗口,但是意思倒是很簡單,當然也是在為斐潛所考慮,畢竟現在這個時間點,縱然是沒有一個具體的方針,也應該有一個大概的思路,才不會真到了那個時候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應對
不過斐潛的話,倒不是有意拖延又或是搪塞,只不過是到現在斐潛都還沒有想好當下的漢代,整個朝廷和鄉野,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應該才去采取一種政治形式才會更好,又怎么能夠給荀諶一個比較準確的回答呢
荀諶卻以為斐潛只是在敷衍,于是看了斐潛一小會兒,便說道“君侯,守山學蔡大家除授經書之外,亦授道原經聞君侯亦師從于荊襄鹿山龐德公”
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