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大袖翩翩,就算是板著一個臉,依舊是風度宜人。
進了大堂,荀往戲志才面前一坐,不茍言笑的說道“汝方才向曹公進言”
戲志才知道也瞞不過他,便干脆的點點頭。
“為何”荀皺著眉頭說道,“依汝之智,豈不知此乃飲鴆止渴,終有禍害也”
戲志才看了一眼荀,歪了歪嘴,然后學著荀的話,加重了語氣說道“依汝之智,亦應知終有禍害也”
氣氛頓時有些僵硬。
兩人默然良久之后,荀嘆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一塊心事一樣,帶著一點如釋重負的表情說道“也罷,從此以往,斷了干系,倒也是痛快”
戲志才點點頭說道“文若此言方為正理,須知懷璧之罪也,既曹公急切豈不兩全其美”
荀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曹公過急也唯恐日后便有害處”
戲志才笑著說道“無妨,此時此事,彼時彼事,焉有一成不變之理日后,便日后再說罷曹公允某幾壇好酒,文若不妨同飲”
荀忽然有些氣結,說道“汝便為幾壇好酒,便賣某此事不成”
戲志才一愣,旋即猛然搖了搖頭,一臉正經的說道“此言差矣某豈能如此行事此酒”
說到一半,戲志才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此酒,乃某獻策之酬也有先有后,次序不同”
荀翻了個白眼,然后一甩袖子,便不再理會戲志才,走了。
戲志才看著荀的背影,良久,忽然嘆了一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直接往后一倒,便攤在了席子之上,仰望著灰塵布滿,有些蛛網的大堂棟梁,喃喃的說道“想當一個棟梁那知不知道這個棟梁先是要經過刀斧伐砍,剝去皮表枝干,再靜置陰干,涂抹重漆之后,方可懸于房上沒有遭遇這些刀斧風霜,沒有去掉這些頭尾,誰會用啊”
荀荀文若啊,你畢竟與我不同。
從漢武開始,皇帝便想要重用寒門,為何
還不是因為簡單,拿起來簡單,丟掉更簡單。
我只不過是一個默默無名之輩,戲志才而已,就算是恢復了原名,也不過是一介寒門,曹公欲尊則尊,欲貶則貶,毫無掛礙,就算是我表現得再邋遢,再好酒,對于曹公來說,則是更為歡喜。不是曹公喜歡手下邋遢好酒,而是像我這樣的邋遢好酒之人,不受他人所喜,自然就不會拉幫結派,導致相互之間會產生什么太多的瓜葛
曹公在我這里,有錯就罵,有功就賞,不開心了便拿著我的酒就喝,開心了便送我幾壇酒,輕松簡單,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或者是壓力,因為曹公知道,我就是一個人,就只是一個人而已,就算是捧得再高,也不過依舊一個人而已,然而你呢
荀氏潁川望族,之前便是在袁紹之處謀事,現在又轉到了這里,難道曹公一點疑心都沒有你放心了,曹公放不放心曹公放心了,你放不放心就算你和曹公相交莫逆,你的家族放不放心
不放心怎么辦
所以還不如借著此事,相互之間做一個交接,豈不更好
荀氏丟掉了伸在外面的枝杈,曹公得到了可以燃燒更旺的柴薪,雖然說在將來,或許多少有一些問題,但是現在無疑是最好的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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