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馬騰扯開鹿角拒馬,殺進后營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多少敢于正面抵抗的兵卒,紛紛亂的一片一片的都是慌不擇路逃跑的皇甫嵩的輔兵和民夫,有的甚至蒙頭蒙腦的撞到了馬騰的槍前
越來越多的火頭升起,四下里煙霧彌漫,隔絕了人們的視線,只能聽見不斷突進來的羌人輕騎的狂呼亂叫,只能聽見身邊接連不斷的人員痛苦的臨死之前的慘叫,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斷的增加了崩潰人群的不安的情緒。
在下一刻,沖進后營的馬騰羌騎已經分散開來,朝著皇甫嵩后營之內堆積如山的糧草和輜重,扔出了手中各式各樣的火種,還有的將攜帶不多的火油罐子也砸到了輜重車上,頓時一片烈焰升騰
大火要將這些物質燃燒殆盡,自然不是一時之間可以辦到的,但是火頭既然已經升騰而起,那么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了。
而皇甫嵩就還想再搶奪一下這時間,從火神的手中多少挽救回一些物資
馬騰看見皇甫嵩中軍的旗幟在往這里移動,便舉起長槍,呼喝一聲“壓上去趕著他們往前”
羌騎近乎于瘋狂的呼應了一聲,便跟著馬騰向前沖,驅趕著后營那些潰散的民夫,朝著皇甫嵩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軍陣而去
等到皇甫嵩下令砍殺了無頭無腦沖擊兵陣的那些民夫,好不容易闖出一條血路,逼近后營的時候,馬騰已經施施然的帶著羌騎調轉了馬頭,最后拋射出一波箭矢,然后揚起漫天的煙塵,繞了一個圈子,和李的騎兵匯集到了一處,揚長而去
濃稠如同黑墨的煙霧彌漫天地,將原本還算是晴朗的天空遮蔽的都陰沉了下來,就像是皇甫嵩此時此刻的心情,冰冷一片。
李趁著皇甫嵩的疏忽,調虎離山吸引了絕大多數的戰兵注意力后,以馬騰的羌騎破襲后營,焚燒糧草,戰法雖然簡單,卻十分有效。
雖然這一個短暫的戰斗,李和馬騰同樣也有損傷一些騎兵,人員的傷亡還在其次,主要是戰馬的損傷比較嚴重,但是和皇甫嵩相比較,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這一場戰斗,從凌晨戰到日出,雖然只有短短兩三個時辰的時間,卻完全發揮出了騎兵戰斗的優勢,攪亂、破襲、破壞、撤離,干凈利落酣暢淋漓。
最重要的是,李和馬騰并沒有奢望于一擊之下就將皇甫嵩聚攏在一起的大軍完全一口吞下,而是就像是一只毒蛇一樣,猛不丁趁著黑暗的掩護咬上重重的一口,然后就縮回了草叢當中,等著獵物毒發身亡。
“整軍”皇甫嵩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長長的呼出去一口氣,咬著牙,從牙縫當中崩出一個字,“撤”
不撤不行了。
物資絕大部分已經焚毀,沒有糧草的支撐,軍心說散就散,就算是皇甫嵩威望再高,也不能臨時將這個什么聲望拿下來在這個荒郊野外充當糧草食用,因此便只能是趁著還能管控得住的時候,迅速撤離,同時派遣快馬返回鄭縣,再次籌集物資糧草等等
但是,被李和馬騰盯上了,又怎么可能讓皇甫嵩這樣輕輕松松的返回
兩千余的西涼騎兵,就像是小股狼群跟隨著大群的牛羊一樣,前后穿插,不斷的切割,前一隊剛剛停下,后一隊又接踵而至,李和馬騰輪流帶著騎兵,將皇甫嵩留下斷后的部隊一點點的擊潰,一口口的吃下,就像是不停的在皇甫嵩的部隊這個龐大的身軀上放血,每增加一個傷口,皇甫嵩的部隊就虛弱一分,每割下一部分血肉,皇甫嵩的大軍就縮減一分
皇甫嵩不是沒有想過反過來用剩余的千余騎兵來打一個埋伏戰,但是從新豐到鄭縣,全是一馬平川的地形,哪里能夠有什么埋伏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