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猶豫了一下,站起來“我來幫你擦吧。”
他拿過毛巾,拉著男人的手讓他坐下“你坐床上。”
丈夫依言照做。
言川把毛巾攤開,給男人擦起頭發。
他的指節修長,力道很輕,隔著毛巾給他擦頭發附帶按摩。
因為在醫院做療養的,言川對按摩也有點了解,實踐起來也有模有樣的。
“可以把眼睛閉上哦,”他說“別讓水珠濺到眼睛里了。”
丈夫便把眼睛閉上。
因為要擦頭發,言川低著頭,離男人的臉很近,溫熱的呼吸都落到他臉上。
對方把眼睛閉上了,言川就借著擦頭發的功夫仔細打量“丈夫”。
有呼吸,有心跳,體溫比他還高一點,身上帶著一點薄荷葉的味道屬于活人的范疇。
逃生綜藝里連nc都做得那么逼真,那么活靈活現嗎
言川努力回憶看見的其他“人”,又搖了搖頭,無法得出結論。
他這個丈夫未免也太智能了一點,言川只能想到這么一個形容詞。
角色扮演得很不錯,回答問題也流暢,讓他都有點以為自己真的有一個這樣的丈夫了。
“好了,”頭發擦干了,言川把毛巾放回去“可以睡覺了。”
丈夫“嗯。”
他把被褥又重新鋪了一下。
言川拉了拉丈夫的手,撒嬌一樣說起來“今天我睡外面好不好”
和nc睡在同一張床上還是太冒險,如果晚上有什么情況的話,方便他第一時間跑出去如果他能的話。
“聽你的,”丈夫沒意見,拍了拍被子“睡吧,很晚了。”
等到言川在被子里躺好的時候,他就把燈關上了,很自然地把言川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在懷里。
像抱個大號抱枕一樣,長手一伸,裹成蠶蛹寶寶的言川就被整個摟進懷里,動也動不了了。
言川大意了
原本是想裹緊一點,別讓這個丈夫想起來什么應盡的義務,沒想到現在是翻身都難。
臥室里一片黑暗,言川背對著“丈夫”,在黑暗中瞪圓眼睛。
他不敢動,睡姿是很規矩的側睡。手指在被子里糾結地絞成一團,感受著從后方傳來的均勻呼吸聲。
丈夫摟著他,略高一些的體溫隔著夏被傳過來,言川的后背都有些發燙。
他睡不著。
言川沒有和別人睡一起的經歷,至少從他有記憶,住在醫院療養以來都沒有。
身側陷下去的一塊,隱約的薄荷葉味道,橫在腰上的手,過燙的溫度,都明明白白告訴他身邊睡著一個人。
在劇本里是他的“丈夫”,是被他蒙在鼓里的苦主。言川也努力讓自己接受這個設定,扮演好人妻這個角色。
他心里還是有些不適應,話語和神態可以表演出來,但下意識的反應不同。
言川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熱意尚未消散。
聞著淺淡的薄荷葉味道,他竟然不怎么排斥。
甚至還覺得有點熟悉
想也沒想明白,眼皮就開始沉重。許是扮演角色耗費太多精力,言川竟然在丈夫懷里睡著了。
“救救我”
“他要殺了我”
深夜的死寂忽然被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那聲音凄慘極了。幾乎到破音嘶啞的程度,聽著就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