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自非覺得自己得強調一遍,他并沒有潔癖。
彈幕出現這種誤解源于一次他旁觀主角和異獸戰斗的意外,但就算讓談自非現在回憶自己當時的做法,他都挑不出一點毛病,不管再來幾遍,他都是同樣的做法。
當一個血呼啦的、頭被砍下來的異獸尸體砸過來的時候,正常人的正常反應都是躲開吧。
況且談自非那會兒正在輪休,穿的是常服,亮白色的衛衣外面套了淺奶油色的外套,無論是哪一個都是很難洗的顏色,真要被濺上血了,這套衣服從里到外就得報廢了。
雖然游戲里的貨幣沒有印象值那么值錢,但是也是他憑本事掙來的工資,沒有這么浪費法。
談自非只是很正常的躲了一下。
他這個號本來就是往敏捷閃避方向發展的,那天又不是辦公室這種躲都沒法兒躲的逼仄場合,空曠的環境再加上戰斗廢墟產生的掩體,是個再適合談自非發揮不過的環境,他做出預判之后,很輕易地躲開了砸下來的尸體連同濺出來的血。
但是這一躲就躲出了一點小問題。
經過剛才的異獸戰斗,旁邊的人要么灰頭土臉,要么被血濺了滿身,再有就是小穆同學這一架打得艱難,他又屬于蠻力硬扛的近身肉搏系,現場情況也相當狼藉。在這樣的背景下,談自非這么一個干干凈凈的途經路人站在這里,按照彈幕的說法就是仿佛不在一個圖層里。
談自非“”
不在就不在吧,他總不能因為這種評價專門給自己上一層血污。
這么大的異獸尸體不可能放著不管,現場的情況也需要處理,因此談自非只瞥了眼彈幕,就打了個電話,叫來當天在職的同僚來處理后續。而談自非本人雖然人在輪休,但是碰都碰見了,也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就留下搭了把手。
意外就發生在搭把手的時候。
異獸的生命力很頑強,雖說腦袋沒了,但是身體也存在著一些本能的神經反射,談自非很習慣這種事,但是h市的行動組像是對此沒什么經驗似的,差點被傷著,還是談自非上去把人拎開了。
這個中獎倒霉蛋就是呂鳴樂。
不過到底是有驚無險。
然而等談自非松了口氣低頭,就發現自己這件在事發現場艱難保護下來的外套已經不知什么時候被蹭滿了血手印。作為罪魁禍首的呂鳴樂也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表情瞬間從劫后余生的慶幸轉為驚恐,仿佛他下一秒就會落得跟異獸同樣下場似的。
旁邊鬧哄哄的現場也瞬間寂靜下去,幾乎是全體成員放下手里原本的動作,僵硬地看向這邊。彈幕更甚至已經開始給呂小樂同學發花圈了,各種走好不送刷了滿屏,搞得談自非這個當事人都很茫然。
談自非后來倒回去看了一遍當天的劇情,他滿身是血、面無表情的樣子,確實有那么一點點恐怖片氛圍。
但是講點道理,他身上的血到底是誰蹭上的啊
而且他后來盯著呂鳴樂檢查,也完全是因為彈幕的誤導,那一條條得刷得那么嚴肅,他還以為呂鳴樂受了什么傷呢,最后成片的效果就仿佛他在盯著人從哪里下手似的。
談委屈自非“”
他事后去老隊友家里,蹭了整整三天的飯才安撫了自己受傷的心靈。
被前隊長追著問了好幾天“我難道很可怕嗎”的于罡“”
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當年噩夢一樣的訓練。
視覺聽覺觸覺嗅覺,所有一切能夠感受到的東西都有可能是假的,當你以為自己躲開了攻擊,事實上卻可能是將要害主動送到了刀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