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酉。
這個句號好生高冷。
餐廳人來人往,尚勒站在一個窗口前,看著世酉的社交號頭像,一片比黑洞似乎還黑的黑色,框在小框里,他的昵稱直接就是三個大字別煩我。
很不近人情的樣子,連上一條朋友圈都是好幾個月前發的,只有一張幼崽金毛犬的照片,漆黑的圓眼看著鏡頭,尾巴搖出了殘影。
兩人大一剛開學時交換了聯系方式,那時還比較生疏,加了之后也沒發消息,聊天框一直空著,之后關系變差,就更沒聊過什么了。
想到世酉剛剛那羞恥到爆表的精彩表情,尚勒點餐時唇角都是彎的。回寢室的時候,世酉正面無表情靠在桌邊,長腿斜斜支著,不知跟誰打著電話,氣壓很低。
他的鬢角帶著水珠,發絲微濕,似乎剛洗完臉,尚勒把早餐放在對方面前,比了個口型“吃飯吧,世大少。”
世酉掛了電話后,沒理會他的戲謔,臉上恢復了平常的散漫倨傲,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事“為什么不收款”
尚勒咬了一口包子,收拾著待會兒訓練要用的東西“給的太多了,一頓早餐而已,不用給錢。”
怕世酉覺得被落下面子,他又補充了句“好歹做了一年多室友。”
世酉頓了頓,側頭看他。
世酉身邊總是圍著很多人,但都如同吸血的水蛭一般,想從他這兒得到些什么,可能是物質上的東西,也可能是飄渺的虛榮心。
他覺得很正常,這些人哪天擺出一副毫無所求的模樣追捧他,才是出了大問題,只能說明貪心更大,想要的更多,比如昨天那個女生。
尚勒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畢竟,從來沒有人在聽說過世酉的身份和傳言下,還敢給他一拳的。
想到這兒,世酉倒是突然扯起了嘴角,尚勒單肩挎著運動包,邊出門邊回頭看他,發現他又神經病似的在笑。
尚勒“”
這人喝了酒真的變笨了。
夏季熱風吹亂馬路上行人的發絲,吹不散他們頭上的汗意,黑色賓利穿過車流,在y大公寓門口停下,有出去吃午飯的學生注意到價值不菲豪車,跟朋友嘀嘀咕咕地感嘆。
世酉上了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飯點了。
世永元坐在餐桌主位上,看著左手邊落座的俊美男生“今天有很多你愛吃的菜,多吃點。晚上也別回學校了,就住在家里吧。”上次剛剛趕了世酉走,此時這話,是一種服軟。
世酉不相信世永元今天打電話叫他回來就只是吃個飯,不過還是淺扯起嘴角,應了他的話。
他并不想回這個家,這里空有豪華精致的布置,內里卻空空蕩蕩的,住在里面,只讓人感覺心都是虛無的。
傭人擺好碗碟,有人端好飯菜往樓上走去。餐桌上的菜剛擺上,環形樓梯上就款款下來一個女人,穿著做工精致的改良旗袍,連掃過小腿的衣擺起伏都很有風韻。
肖碧珊一身貴婦人的打扮,耳邊柔潤的珍珠耳墜晃蕩,坐在了世永元右手邊,溫聲細語道“小酉回來了”
世酉撩起眼皮看她,又無聊似的垂下眼睛。
肖碧珊沒得到他的回應,臉上黯然,世永元此時倒是好脾氣,沒多說什么,一時之間,楠木餐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
午餐差不多快結束時,世永元才表明了目的“澤陽好歹是我們世家的孩子,是你弟弟,他再過一個月就要成年,成年禮那天,總得給他一個身份。”
世酉沉默吃著飯,想到這位私生子應該在二樓養病,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是嗎”
世永元好歹培養了世酉將近五年,世酉平常表現的聽話,成績優秀,加上當年顧氏的原因,也不會隨便就更換繼承人“你當然還是世家的繼承人,澤陽我會給他一些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