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織羽卻不說話了,他喝著酒,酒意染紅了眼尾,渾身上下被包裹在黑色衣服里,鎖骨在燈光下有種半透明的質感。
衛竹兮覺得他這樣的眼神很熟悉,像極了他們酒后糾纏的那天早上,那時的白織羽坐在床邊,生疏地被煙嗆到,眼尾也是紅的。
他突然問“那個人是誰”
白織羽沒想到他會問,反應了幾秒“張旻,之前和我堂弟一起玩時認識的。”
張旻。
衛竹兮這次聽清了,垂下眼睫,“嗯”了一聲。
張旻這個名字很熟悉,那天早上給白織羽打了十幾次電話、發多條短信的人就是他。
織羽,你去哪了,藝校的另一個老師說也沒看到你,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當不了你男朋友,以后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白織羽,你知道我喜歡你,不要踐踏我這份真心
衛竹兮當時并不了解白織羽,只是和對方剛睡了一覺的關系,本無意窺探隱私,但手機屏幕的簡單一掃,他就看到了手機屏幕上幾條非常曖昧不清的短信。
他聽過這個名字,y大的學生大概都清楚,他是玉城藝校有名的美人教授,白家的小少爺。
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世界的人。
酒吧燈光落在衛竹兮眼睫上,白織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聽他說道“那天白老師的樣子,和這個人有關”
白織羽知道他在問什么,他當時意識不清楚,明顯不正常,不然兩人絕無可能會發生關系。
他看著衛竹兮因為低著頭而越發明顯的頸骨線條,被些許漆黑發絲掩蓋的干凈耳側,微微有些口干,抿了一口酒才道“我跟他不熟,他在酒里加的東西我并不知情。”
酒液滑過喉嚨,白枳羽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口中的酒微溫,并不冰涼。
衛竹兮幾息沒說話,過了會兒,白織羽聽到他說“白老師不是想吃我做的飯走吧。”
白織羽看他收拾了東西,似乎打算下班的樣子,有些愣神“不是還有半個多小時”
“要是我還不下班,餓壞了我的老板怎么辦”
“”
我的
白織羽頓了頓,把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完了“算你識相。”
衛竹兮跟酒吧經理請了假,穿著常服從員工出入的后門出來。外面停著一輛黑色賓利,他看著熟悉的車牌號,走了過去,從后門上了車。
司機發動車子,他這才看向旁邊靠在椅背上的人,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
白織羽戴著的鴨舌帽已經被摘了下來,眉眼藏在陰暗中,微皺的眉頭顯出幾分疲態。
他出差大概很累了,今天也沒怎么吃飯。
衛竹兮盤算著待會兒要做的晚飯,肩膀就被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壓住,他低頭看了眼白枳羽,也靠在椅背上闔目,兩人依在一起。
等到了公寓,衛竹兮提前睜開眼,白織羽還沒醒,睫毛擦著他的脖頸,呼吸和緩。
白織羽經常需要飛往外地參加各種講座畫展,出差次數多了,司機也習慣了他在車上補覺的樣子,正打算如往常般出聲叫醒他,被衛竹兮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