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惕地盯著阿姮，“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你剛剛看到的人——被自己的夫君背叛，殺死，抹去名字與貢獻的阿姮。”
“你說的話我很難相信，如果你死了，那么你怎么會在帝母的夢境中呢？”
阿姮苦笑，“這說起來就很長了。”
“請長話短說。”
“如今的帝母就是曾經的昊，我向他下了詛咒，于是他漸漸變成了女身。于是他對我的恨意日益深重，竟在他的腦海深處凝出了我的一縷殘魂。”
唐玥想了想，道：“難以想象與理解這樣的過程。”
“你是仙門中人，有法子測試我是否為殘魂。”
“可這里是夢境，我如何知道測試出來的結果是真的，還是帝母造出來迷惑我的？”
阿姮沉默不語，她也沒法子向唐玥證明。
胸口的圓環忽然傳來一句話：她是真的。
好吧，胸口的陰陽寶環應該不會在這里坑自己。
唐玥對阿姮道：“我用法寶測試過了，你真的是阿姮的殘魂，帝母知道你在這里嗎？”
“他不知道，只知道腦子里有個無法去除的東西，還以為是詛咒的載體，多年來一直想盡辦法消除，真是可笑，他越是如此，執念便愈加強烈地滋養著我。”
阿姮變換四周的景色，兩人站在了皚皚雪山之上。
“我如今恐怕是世上最強大的殘魂了，竟能控制天魔老祖的夢。只可惜我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也不能報復這個世界的主人。”
“你幫我，是想讓我助你離開這里？”
阿姮搖了搖頭，“我已經是死人，就該歸于塵土，我只是放不下族中的女子，她們因為我世世代代遭受著非人的壓迫。”
唐玥不敢立刻相信這番言論，說不準對方是說的好聽，目的是誆騙自己，讓自己出力。
阿姮一揮手，兩人又站在星河之中，“說來話長，進入了星河后，我才發覺修煉精神力并不能讓我們成仙，脫離生老病死。那里只是世界的縫隙而已，雖然有靈氣充足的星團，還有其他能量，但距離仙界仍是十分遙遠。”
唐玥道：“即便如此，星團中靈氣充盈，在那里修行成仙，應該也會更容易。”
阿姮搖頭，“事上沒有這么好的事，那些星團是用來孕育新的小世界的，我們用來修煉，新的小世界就不能誕生了，此舉當然是違反天道。更嚴重的是，修行精神力的舉動，觸怒了天宮中的神仙，他們開始在縫隙之中追殺天族人——當然了，這都是我死后的事。”
唐玥想起一事，問道：“變成蜘蛛人，是修行精神力的后果嗎？”
“怎么可能呢，你也在修習精神力，能清楚地感知到，它并不會導致這樣的后果。那些男人們變異是因為我的詛咒傳染蔓延了。”
漫天星辰快速聚于阿姮手中，形成了一朵星辰花，“精神力便是人族創造力的極致，我不知它最終的力量有多大，但因修習精神力多年，隱約窺探到一二。”
“極致之上，便是這大三千世界的法則了，那些神仙便是因此追殺我們，這是成了神仙后才有資格追去的力量。”
唐玥聽到這里，內中一凜，她如今不知犯了多少會被天上神仙誅殺的禁忌了，一但被天上的神仙們知道……
阿姮嘆息一聲，“我就說，這故事很長。”
“總之精神力是一種能創造奇跡的力量，昊的精神力也很強大，他如此強烈地恨著我，無形之中，就用這份恨意再次創造了我。”
這個邏輯有些繞，唐玥努力理解，“這是不是有些類似于信力，聽說有些神便是誕生于人的信力，而不是由人修成的。”
“沒錯，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本來我的詛咒只能將他變成女人，可是他用恨意再造了我，于是我用這份恨意造了疫病，傳染了所有天魔，將那些背叛與忘記我的人，變成了丑陋的怪物。”
阿姮臉上現出扭曲的笑意，唐玥默默后退了一步。
她終究與那個志存高遠的女子不一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