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記憶太多,一般經過旁人提醒或者有觸動才能想起。那天他只顧得和紀晏說話,完全忘記這回事了。
景沅這下有些慌,擔心紀晏看出什么,連忙編個理由“都怪我粗心,那天我心里只想著勸你吃飯,竟然忘了自己對繡球花過敏。”
說到這,他語氣委屈,重點強調吃飯二字。倘若紀晏有良心,就應該對那天兇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
紀晏垂眸一笑,抬起手臂朝景沅敞開“是我不好,今后我會提醒他們別再擺放繡球花。好好照顧你。”
景沅仍心有余悸,但面對紀晏主動敞開懷抱,不給面子不太好。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伏在紀晏懷里,斷斷續續地訴說委屈。
景沅體型清瘦,埋在紀晏胸前時從另一個角度幾乎看不到他的存在。他將下巴枕在對方肩膀,雙腿自然屈著,姿勢還算舒服。
紀晏眼神微妙,這一刻斂起溫柔。
面前的人雖然不是景沅,但車禍那件事似乎是知道的。
他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實施。
不過,對方渾身上下都是心眼,段位很高。
靠著紀晏的肩膀,景沅一邊偷偷瞄紀晏,一邊張著哈欠。
這時,他那不爭氣的肚子咕咕叫起來。
紀晏看了眼懷里的人“我們去吃飯”
景沅乖乖道“嗯。”
目前,景沅的體力比較弱,所以陳天命人將飯菜端到景沅臥室。
他披著藍色小毯子,盤腿坐在茶幾前的沙發椅上,塞進嘴里一只奶黃包。
紀晏自然打算陪他吃飯。
坐在對面,紀晏悄悄打量著景沅。
根據那本日記,他能確定景沅穿書時間幾乎和他同步。
那么景沅也僅僅和他認識半月。
所謂的深情,應該也是裝的。
紀晏長腿交疊,挽起白襯衫袖口,慢慢摘下銀絲眼鏡,跟景沅相處時,比以往放松一些。
短短半月,對方生了兩次病。好不容易養上來的氣色也消失了大半。長年營養不良,讓景沅骨質脆弱,身上哪里都小小的,尤其是胳膊,仿佛一捏就碎。
這時,陳天打破兩人的安靜。
“景少爺,您點的蛋糕到了。”
景沅立刻抬頭,眼睛被星星占滿。可左顧右盼很久,也沒看見期盼已久的帥哥外賣員。
陳天也跟著景沅的眼神向后望了望“景少爺,怎么了”
景沅皺皺眉“叔叔,外賣員呢”
陳天哦了一聲“我讓他走了。”
景沅滿眼失望,非常心疼銀子。當雙莓蛋糕放在面前時,心情才好了些。
望著景沅捧著小蛋糕小口小口炫的模樣,紀晏朝陳天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紀晏,你別客氣,直接切。”景沅慷慨地說著,吃得鼻尖沾上一塊奶油。
紀晏默默觀察著他,沉聲應了句。
雖然面前的人也要時刻警惕,但至少沒有景沅那么惡毒,也沒有傷害過他。
瞧著,順眼許多。
紀晏指腹摩挲著腕表,將它摘下。
腕表是他特別訂制。
里面有尖銳的細針。
兩人的用餐時光難得輕松,
景沅偷偷瞧了嘗蛋糕的紀晏一眼,心道對方還挺矜持,這么貴的蛋糕得等他請才吃。
一口兩百塊。
他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