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去的方向,有一位藍袍修士,乘坐著一艘造型獨特的仙舟,仙舟通體漆黑,其舟頭,造型獨特,似戈帶矛,這藍袍修士,便坐在戈身之上,而在舟頭之后,延伸至尾部,都只是雕刻著萬獸神魔的漆黑圓柱。
這哪里是一艘仙舟,這分明是一柄巨型化的重戟,而這位修士,此刻便坐在戟身前部。
這藍袍修士,模樣為青年,一頭長發,披肩隨性而散,他似有所感,看向停下腳步的霍費承,又看了一眼,十來公里之外,隱藏于虛空的鮑翰池,接著,還看向周圍百里范圍內,數處虛空,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笑意。
“果然,這次來對了。”
藍袍青年,也即大秦三殿之一,御史殿八大御使之一,元嬰后期的靳望,并未將巨型化的重戟收起,也并未起身,而是依舊悠閑盤坐重戟之上,接著,便拿出了一個本子,開始記載。
“玉衡歷,九九八二七年,大秦歷一三七九四年。”
“冀州,云羅山脈,青遲宗地界。”
“太尉殿,內史府,廷尉府,太仆府,典客府,咦,連九府第一的奉常府都有人來了。”
“另外,那一位,應當是魂殿第七殿,天葬殿的長老,閻湛,魂殿這些老鼠,又是從哪里知道韓易的下落”
“看來,九府之內,內鬼不少,算了,等報上去,讓殿主去頭疼好了。”
靳望接著記錄。
“三殿之二,九府之五,再加魂殿天葬殿,齊聚青遲宗地界,皆為玄丹宗韓易而來。”
“不過,在青遲宗內,韓易已先一步用掉至尊令,初晉元嬰。”
“于是”
寫到這里,靳望停了下來,一手持冊,一手執筆,掃向周圍百里范圍虛空,默然不言。
對大秦三殿之一,御史殿的御使來說,耐心和旁觀,已是他們的日常,靳望自己不急。
而此刻。
那第二位來到此地的延尉府副府主霍費承,看見靳望并不動彈,只做記錄,眼中,雖閃過一絲忌憚,在停了一息之后,便又目光掃向虛空,將剛才若隱若現的氣息,都收入眼底,接著重重哼了一聲,虛空輕顫。
“對付一初晉元嬰者,何須藏頭露尾。”
“老夫,做了又何妨”
霍費承將視線,投向數十里外的青遲山。
時間回到鮑翰池剛抵達青遲宗地界時。
彼時的青遲山,已是恢復了平靜,那肆虐的雷霆天劫,已是消散一空,就連下壓破碎的雷海,都好似幻象般,未曾于虛空痕跡。
只有青遲山上,青遲大殿,塌陷了一般,一個深達十米左右的大坑,在大殿中,直對大殿上被砸破的缺口。
一道人影,從大殿中升起,盤坐于大殿上方虛空。
這人影,自然便是韓易,而此刻的她,不再是元嬰,而是本體,歷劫煉真的元嬰,已是落入他體內空間中。
而雖然元嬰劫已過,但韓易卻并未放松。
接下來。
便是天魔劫。
果然。
念頭一落,有無形的界外縫隙在附近浮現,通往界外的通道,無聲開啟,現世的坐標,映射為界外的坐標,界外坐標附近的天魔,嗅到剛消散天劫的氣息,和修士突破至新境界的氣息,蜂擁擠入裂縫,朝青遲山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