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義嘴上應得很痛快,心里想的卻是,身不由己啊,他早就上了賊船,沒有退路了。
孩子們玩到申時,便被許懷義從湖里喊了上來,帶著他們去淋浴間簡單沖洗了下,換上衣服,又盯著他們喝了一碗預防的藥水,見一個個的都挺有精神頭,提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孩子們都沒玩夠,離開荷香院時,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頭。
許懷義看的直樂,“夏天還長著呢,等你們放假的時候,再來玩就是。”
聽了這話,孩子們心底的失落才勉強治愈了些,等回到主院,顧歡喜又準備了些吃的、喝的,吃飽喝足,他們在大人們三催五促下,才不得不走了。
孫鈺連兒子一塊拎上了馬車,他親自來,兒子還不肯跟他回家,那他可真得嫉妒徒弟的魅力了。
孫永琰確實不想離開,但親爹的面子得給,只得遺憾今晚的故事聽不上了。
他的堂兄弟們還在七嘴八舌的回味下午的快樂時光,漸漸的卻成了對許懷義的崇拜,以及對他的羨慕。
“許叔叔好厲害啊,什么都會做,聽說,那些東西,都是許叔叔琢磨出來的!”
“許叔叔還會做菜呢,他做的菜也好吃,比咱家從南邊請的廚子手藝還好。”
“有這樣的父親,小魚可真幸福啊!”
“是啊,是啊,小魚還不是許叔叔親生的兒子呢,可這比親生的還要好吧?”
“會不會是裝的呀?”
“怎么可能?哪有人能裝到這樣的地步?許叔叔對小魚多用心啊,剛才咱們去小魚的屋里吃東西,你們沒發現嗎,屋里的一應擺設,都是給咱們小孩兒設計的,顧嬸嬸和許叔叔都不插手,放心的讓小魚招待咱們,這說明什么?說明小魚就是家里的少爺,是可以做主的。”
“對喔,咱們都還沒那么大權利呢。”
有人問孫永琰,“四弟,平時,許叔叔是不是也這么縱著小魚啊?”
孫永琰在孫家行四,這次來的人里頭,最大的是三叔家的長子,今年九歲,叫孫永慶。
孫永琰矜持的笑了笑,“不是縱著,是尊重,師兄從來不會因為小魚是孩子,就隨意的替他做決定,有什么事情,都會跟小魚商量。”
“那要是意見不統一呢?最后聽誰的?”
“如果師兄不能說服小魚,而小魚又很堅持,那最后,自是小魚自己做主。”
聞言,其他孩子皆是一臉震驚,“真的嗎?”
孫永琰點了點頭,一開始他也覺得不敢置信,畢竟時下的主流思想,都是當兒子的必須聽父親的,不然就是忤逆不孝,那罪名可大了,越是高門大戶的子弟,越是注重這些,誰也不敢反抗。
但他在顧家住了這么久,親眼見過許多次,許懷義和顧小魚相處的和諧情景,父子里有商有量的,親昵的很,說實話,他當時羨慕極了。
孫家其他的孩子也羨慕極了。
這是什么神仙父親啊!
孫鈺一直沒出聲,這會兒不得不開口了,“行了,別光顧著羨慕小魚,也要想想,你們有小魚的腦子嗎?小魚早慧,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懂事的很,所以你們許叔叔才會尊重他的想法,因為他的想法很多時候都是有道理的,那你們許叔叔自是要聽,換成你們,大人們跟你們商量事情,你們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和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