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
把他攆走后,顧歡喜仔細思量了下這事兒的可行性,以及后續得各種安排,至于成本的核算,她就得問蘇喆了,牽扯到煤灰的采購和價格,還有制作和銷售問題,但凡有一點出入,都會影響到蜂窩煤的售價高低。
就是不知道蘇喆愿不愿意壓縮利潤,來做這樁善事了。
翌日,吃過飯后,顧歡喜目送著韓鈞趕著馬車離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得見了蘇喆親自商談才好,這樁生意牽扯的較多,靠傳話,她怕傳不明白。
不過,為了避嫌,她讓人邀請得是蘇喆的媳婦兒趙悅。
蘇喆是順帶著來的,見面敘話,也沒安排在屋里,而是在梅園,眼下梅園的花提早開了,嬌艷的花瓣上落了一層晶瑩剔透的白雪,暗香浮動,美不勝收,正是賞花的好時節。
園子里有亭子,四周掛了半截簾子,多少能擋下風雪,又不妨礙觀看景色,最重要的,如此,里面的人做什么一目了然,算是盡到避嫌的功能了。
顧歡喜讓人在幾個方位都安置了炭盆,椅子上鋪了厚厚的墊子,又各自裹著羽絨披風,手里還捧著精巧的暖爐,如此裝備齊全,倒也不冷了。
寒暄幾句后,進入正題,顧歡喜張嘴,才說要商量一樁新生意,趙悅便慌忙起身,找了個要去更衣的理由離開。
蘇喆沒說什么,只吩咐丫鬟好生伺候著,別吹了寒氣。
倒是顧歡喜頗有點郁悶,也尷尬,她并不介意趙悅留下啊,她說的又不是啥不能聽的秘密,何至于此?
她覺得趙悅過于小心翼翼了,想當初,趙悅可是低嫁進的蘇家,不說擺譜拿架子,趾高氣揚的,卻也沒必要這般避諱吧?倒像是有點怕蘇喆一樣。
蘇喆喝了口熱茶,態度十分恭謹的解釋,“嫂夫人不用多想,拙荊只是恪守本分罷了,嫁進蘇家為媳,皆不能插手蘇家的生意。”
就跟后宮不能干政一個意思吧?顧歡喜好奇多問了句,“那蘇家子孫的岳家呢?”
蘇喆道,“也不能插手,但可以給予干股。”
喔,懂了,給錢可以,反正蘇家不缺銀子,還能借此更親密的捆綁兩架的關系,但不能摻合進蘇家的生意里去,動搖蘇家的根基。
顧歡喜了然點了點頭,按下這個話題,說起正事來,“我最近琢磨了一樁買賣,你聽聽,看看能不能行……”
蘇喆挺直脊背,神情極為認真,“嫂夫人,請說!”
顧歡喜遂將蜂窩煤的事兒說了一遍,怕他不明白,還特意畫了圖稿,盡量描述得詳細一些。
蘇喆一開始聽著云山霧罩的,畢竟是新名詞,他腦子里沒那個概念,但拿到圖稿,看了幾眼后,就琢磨出味來了,越看,眼睛越亮,等問清楚那蜂窩煤的優劣后,更是忍不住笑著稱贊,“這真稱得上是一取暖寶物了。”
顧歡喜道,“寶物有些夸張了,但對普通百姓而言,算得上是經濟實惠的取暖神器了。”
蘇喆興奮地撫掌,“嫂夫人說的極是,此物若成,可是能救百姓于嚴寒了,這可是天大的恩情。”
“嚴重了,略盡一點綿薄之力罷了,也是有孟家發現了煤礦在前,不然,想做這蜂窩煤,也沒條件,指望從遠處運輸,成本太高,百姓未必舍得買,那這蜂窩煤的意義可就不大了。”
“嫂夫人說的對,如此說來,倒是要感謝孟家了。”
他這話的語氣,帶著幾分揶揄促狹,還有幸災樂禍,都是人精,很快便想到這蜂窩煤一經面世,必將搶奪孟家敬獻礦山的風頭,畢竟,獻礦山,最大受益者是皇帝和朝廷,離著普通百姓的生活還很遠,但蜂窩煤推出后可就不一樣了,這東西接底氣,就是特意為了百姓才探究的,百姓是最大獲利者,百姓基數大,他們想夸啥好,很快就能宣揚的人盡皆知。
若是再運作得當,孟家的那座礦山,很可能就是為顧家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