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和焦大夫到底年紀大了,臉上不可避免的帶上幾分疲憊,卻顧不上休息,喝了碗熱茶后,便迫不及待問及京城的事兒。
顧歡喜自是不會隱瞞,一五一十的告知,包括眼下的緊張局勢。
聽她說完,江先生和焦大夫對視一眼,彼此的臉上,皆是憂心忡忡。
焦大夫先忍不住,捶著腿,嘆了一聲,“怎么就到了這一步?也太突然了,三個月而已”
他們要是再晚回來幾天,京城莫不是都要打起來了?
江先生蹙眉感懷,“看似突然,實則,都是經年埋下的隱患,不過是如今爆出來了而已”
焦大夫看著他,低聲問,“難道你以前就覺得楚王府有異心?”
江先生淡淡的道,“他也是皇子,還是武皇的嫡子,母族是真正的名門望族,幾十年前,劉家雖沒有跟隨武皇南征北戰打天下,卻在武皇入駐京城后,出了不少力,助其坐穩江山,若非如此,劉家女也不會成為開國皇后,楚王,是吃了年紀太小的虧,否則”
如今誰做江山,還不一定呢,當初武皇把位子傳給了先帝,實際上也是無奈之舉,誰叫當初成年皇子里,就先帝是嫡出呢,不選他,恐剛建立不久的大雍朝會陷入內斗,其實,說句大不敬的,先帝資質屬實平庸的很。
好在,慶幸的是,他當上皇帝后,也沒如何昏聵,而且有自知之明,遇上大事兒,必回過問內閣的意見,從不獨斷專行,這才平穩了二十多年。
誰想現在
還是沒躲過去啊,該來的總會來,只可惜當今年紀大了,已無早先的英明神武,實在令人擔憂。
焦大夫嘀咕了句,“要是早些年,皇帝肯動手就好了”
那會兒,楚王府定然沒如今這個造反的實力,自是好拔除的很,也不至于引起天下動蕩!百姓遭殃。
江先生意味不明的哼了聲,“莫說早些年,便是現在,他也未必會,咱們這位帝王,最是推崇以孝治天下,又十分看重身后名,如何肯做那自毀名聲的事兒?”
“你是說太皇太后?”
“不然呢?有她老人家在,皇帝就得顧忌。”
否則,就不是禁衛軍只是圍而不攻了。
“可鬧到眼下這地步,總得有個結果吧?南邊和北邊還得打仗,本就形勢嚴峻,再內斗消耗,那大雍”焦大夫說不下去了,眼底滿是憂慮和不安。
江先生看向顧歡喜,“滿朝文武大臣,就沒有勸諫的?”
顧歡喜苦笑著搖搖頭,“敢說話的都被斥責罷官了。”
江先生又問,“那幾位皇子呢?”
顧歡喜再次給他潑了冷水,“都禁足在家,沒有任何動靜。”
江先生眼底的期望落空,難以抑制的失落和無力,“這種時候,身為皇子,怎可沒有擔當和魄力?遇事兒便避讓,將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