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又不瞎。
顧歡喜戰略性的端著杯子低頭喝茶,沒接話。
韓鈞說完,忽然拋出個話題,“我私下去見齊王了。”
聞言,顧歡喜愕然抬眼看過去,“你跟他坦承身份了?”
韓鈞點了下頭,面具遮住了臉色,只眼神沉沉浮浮,不辯喜怒,“遲早的事兒,總要讓他知道的。”
顧歡喜訝異地問,“你就不怕他保守不了秘密?”
在她看來,齊王實在不是個很會演戲的人,心思也太欠,遇上老狐貍,一被套話,準能露餡兒。
韓鈞自嘲道,“我并未告訴他,我在顧家做事,我是換了個模樣去的,臉上做了遮掩,他只以為我是為避開人易容了,卻絲毫看不出我是毀了臉,連我嗓子變成如今這樣,他都沒起疑心,還當我是故意的,呵……”
那一聲呵,滿是諷刺意味。
顧歡喜代入自己想了想,心里頓時不是滋味了。
韓鈞的情緒恢復的很快,只片刻,便平靜下來,“放心吧,小魚的事,我也沒跟他說實話,只道眼下為了彼此的安全,倆人暫時還不宜見面,他答應了,也不追問我把小魚藏在哪兒。”
聽到這話,顧歡喜暗暗松了口氣,又好奇追問,“你怎么突然去找他了?”
韓鈞意味不明的道,“自是去提醒他,他還有個兒子流落在外受苦,那個兒子才是皇長孫,是他正二八百的嫡長子,府里的那倆再承歡膝下,得他親自教養,也得尊錦兒一聲兄長,莫要忘了彼此的身份才好。”
顧歡喜聞言,不由嘴角抽了下,她相信,韓鈞去見齊王時,說的肯定更陰陽怪氣,指不定把齊王奚落擠兌成啥樣呢,這會兒聽著都不對味兒,她清了下嗓子,“那齊王怎么個反應?”
韓鈞哼了聲,“他能有什么反應?無非是羞愧自責,誰稀罕?半點用處沒有,他和那倆小崽子父慈子孝,在王府里享受天倫之樂時,可有惦記過錦兒?還不如來點實際的行動,補償下錦兒呢。”
“你跟他要了?”
“嗯,我懶得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問,王府世子之位,他打算給誰?”
顧歡喜挑眉,“齊王爺如何回的?”
韓鈞譏誚一笑,“當著我的面兒,他敢說給別人?自是只能是錦兒,我直言信不過,在民間有個說法,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更何況,錦兒還不知道以后要多出幾個后娘來,還敢指望他那點慈父心腸不成?再者,錦兒不在跟前,過去情分再深,時日久了也會變淡,比不得他身邊的那倆朝夕相處的親近,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也改變不了,但世子之位,我不會退讓,必須是錦兒的,這也是他欠錦兒的。”
顧歡喜試探的問,“你不會逼著他給你寫了什么保證書吧?”
韓鈞理所當然的“嗯”了聲。
顧歡喜,“……”
韓鈞問,“你覺得不妥?”
顧歡喜干笑,“會不會太那啥了?齊王爺能愿意?”
韓鈞不以為意的道,“他愿不愿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這份保證在,錦兒將來回到王府后,不會受委屈。”
父愛被分薄了,不能連身份地位都被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