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在心里咆哮,提前跟他商量一下會死嗎?
就非得看他笑話不可?
還是要借此來打他這個當祖父的臉?抑或是報復他不愿再幫他對付許懷義?
他撒手不管,也敲打她停手,而她不但不肯罷休,還變本加厲,越過自己,利用長子,聯系上了外人,差點闖出大禍!
這要不是有皇帝罩著,只憑這點,他就能把這個孫女打死了事。
可眼下,是萬萬不能了,皇帝越發看重她,派來保護的人,又加了幾個,除此外,還賞了幾個宮里的嬤嬤來貼身伺候,還給了她一個公主伴讀的身份。
整個伯府,都要靠她過活,一旦沒了她,伯府的光芒也就不在了。
他的憋屈,無人能懂。
顧歡喜也憋屈,在得知案子了結后,還特意讓人去孫家打聽了下。
她不解,怎么就查到一個小小的兵部主事頭上,就戛然而止了呢?
也太敷衍了!
替罪羊都不能找個像樣的嗎?
開局轟轟烈烈,結尾卻潦草的令人失望。
她原以為有孫尚書和陸首輔盯著,又有孫鈺收集的證據,無論如何,也能牽連到平遠伯府身上,然而,事與愿違。
真相如何,她是查不出來,但孫尚書應該知道一點。
孫尚書派了身邊的長隨親自來解釋,顧歡喜這才知道案子虎頭蛇尾的緣由是什么。
原來,孟瑤又借著菩薩的嘴,大方舍財了啊!
銀礦啊,那可比煤礦要讓人瘋狂多了,難怪建興帝痛快繞過平遠伯府,不再深究了呢。
這買賣,確實劃算。
夜里,顧歡喜郁悶的跟許懷義嘆道,“咱們的計劃落空了,又讓平遠伯府逃過一劫,孟瑤不但無罪,還是大功臣,進獻一座銀山,以后只要不是造反,就誰也奈何不了她,她腦子里,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底牌,聽說,建興帝又派了好幾個人去保護她,把她當寶貝捧著呢。”
許懷義靠在沙發里,舉著一瓶碳酸飲料喝了幾口,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失望和憤懣之色,“躲過去,就躲過去吧,等我回京再收拾她,且讓她再蹦跶一會兒。”
顧歡喜意外的看著他問,“你不生氣?”
許懷義平靜的道,“早就預料到了,晉王奉命查案,暗中又有師祖幫襯,肯定能查到平遠伯府,平遠伯不會坐以待斃,更不能把兒子和孫女交出去認罪,只能殺人滅口,把所有線索中斷,想做到這一步,可不容易,他定然損失了不少人手和暗棋,所以,這案子,看似伯府脫罪了,其實犧牲還是蠻大的,搞不好他的一些布局也都折了進去,就是為了給孟瑤填坑,你說他氣不氣?”
“這氣吐血都不冤啊……”顧歡喜哼了聲,“誰叫那是他孫女呢,他就不管管?還助紂為虐。”
許懷義笑道,“可不是他助紂為虐,是孟世子沒腦子,被孟瑤給利用了,孟瑤也是真的膽大,瞞著平遠伯單干,偏光有膽子卻沒與之匹配的智慧,這才捅出簍子,被咱們抓了把柄,雖然最后沒能將她繩之以法,卻也逼著她亮了一張底牌,等她的底牌全消耗完,就是死期到了。”
而且,他也不打算給她亮完全部底牌的機會。
說完這個,許懷義便轉了話題,跟她講起南邊的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