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得日子,許懷義就關在屋里老實養病,外面的戰事都跟他無關了。
有人還替他可惜,覺得錯失再立功的機會,但許懷義覺得這樣正正好,他本來就是要茍著的,之前炸城門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才不得已去出那個風頭,可非他所愿。
他甚至想為了不撈功,都琢磨著故意犯點錯好抵消掉功勞了。
不過,養病也不清凈,祁王時不時的就來探望,拉著他說一些有的沒的,總體思想,就是給他劃大餅,好忽悠他當牛做馬。
他裝聾作啞的敷衍著,不堪其擾,煩得不得了時,都盼著干脆讓太子或是晉王的人弄死這孫子算了。
可湊巧的是,自從祁王來騷擾他之后,那些暗殺下毒就停了。
自此,祁王更拿他當護身符用,往他這兒跑的也越來越勤。
孫鈺忙著帶兵攻城,一時半會的也顧不上他,讓他生生受了十來天。
十來天的功夫,其他兩座被占得城池終于收復了。
戰事大捷,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京城百姓無不歡呼相慶。
朝廷上下,也總算松了一口氣,外患好歹是解決了。
至于是不是徹底解決,沒人認真的去追究到底,因為顧不上。
太子跟其他王爺、皇子之間的斗爭,已經白熱化,期間還夾雜著皇帝和楚王的手筆,要多亂有多亂。
滿朝文武,哪怕是中立派,也不免被挾裹其中,難以全身而退。
如今,一個個的就像坐在炸藥桶上,時時提心吊膽。
后來有人提出,讓平叛的大軍趕緊回京,這會兒腦子再拎不清的也看明白了形勢的嚴峻,自是盼著朝廷的兵馬回援,這樣心里才能踏實。
這提議,獲得一致通過。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朝廷發去的調令文書上,還特意點名讓許懷義帶著隊伍回京。
孫鈺接到消息后,都忍不住沖著徒弟酸了兩句,“你福將之名,看來已經非常深入人心了,誰回去,他們都不放心,就盯著你不放。”
許懷義自嘲道,“弟子回去能干啥?他們就能化干戈為玉帛了?”
孫鈺搖頭,“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的局勢,誰都左右不了。”
就是皇帝想停手,怕是都掌控不了所有人的意志。
許懷義一攤手,“所以啊,他們就是自欺欺人罷了,該如何還是如何,弟子就算回去,也啥都不摻合,沒那個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
孫鈺蹙眉沉吟道,“就怕到時候身不由己,別忘了,你還在羽林衛當職,有些事避是避不開的。”
“弟子可以借著養病請假啊……”
“你還能一直在家躺著不出門了?誰知道他們……”
孫鈺咽下那些犯忌諱的話,意味深長的道,“實在不行,就迎難而上,以你的本事和運道,說不定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