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文想起了他在下邳校場所立的七條軍律,他端起酒壺從鄭略那兒順了一個大碗嘩啦倒了個滿,然后就在一桌子人的注視下三兩下的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聶蓁兒啞然,連連稱贊“都尉好酒量”
“好酒。”徐宗文回味著舌尖還未消退的淡淡酒香,酒已經順著喉頭大把大把灌進了腸胃,頭一遭勁頭過去后,便忽然覺得頭腦發熱,然后又有沁涼之感,最后徐宗文一陣心曠神怡
徐驍承諾道”掌柜的你且安心,此事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對于徐宗文的承諾,掌柜并沒有當真,權當是酒話了。
席間,聶蓁兒也偷偷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正準備喝下去,徐宗文眼疾手快,他伸出手奪了過來自己喝完了,他還說了一句“女子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飲酒,成何體統我替你飲了罷”
但是聶蓁兒最終還是得逞,用青瓷杯斟了小半盞學著徐宗文也是倒頭就干
“哈哈哈”一桌子的人見聶蓁兒呼哧啦哈,個個仰天大笑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桌子人逐漸熟絡起來。
徐宗文一人嘴里嚼著菜只覺得越來越寡淡無味,他道“我早就有言在先,不可擾民,這些人知法犯法,罪無可恕”
“可他們畢竟是諸葛侃手下,是輔國將軍謝琰的人,萬一戰后追究起來”沈玉后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但是意思徐宗文已經很明白了。
鄭略聽到此處原本還醉意朦朧,見徐宗文和沈玉仔細商討一番還得不出結論,便插嘴說道“大哥當日在下邳立下軍令七條,如今軍中肅然,再沒人敢犯禁。今日之事雖不小,卻有損晉軍名聲,大哥若不早早作出決定,來日又將怎么面對郯城百姓的指責和怨恨”
“十錢一棍,數著,一錢也不不能少,一根子也不能漏”徐宗文淡淡的說道,他敢肯定犯事的不在少數。
徐宗文定了主意后,沈玉將徐宗文身份告破,店家大吃一驚
“這位就是我們都尉。”
“原來是鼎鼎有名的徐都尉,多謝都尉啊小民的陶客居有救了”
原來這就是那位聲名赫赫的徐都尉
店家拱手連連,他的陶客居僅僅一日一夜便接待十幾撥軍士,他已經虧損許多,他也不知道為何軍士偏偏就喜歡來這城北偏僻的陶客居,但是再這樣被晉軍坐吃山空,陶客居關門大吉不遠了
軍士們吃喝賒賬的事情了結后,四個人繼續吃喝。
徐宗文喝了不少,但沒有醉的厲害,沈玉也許是身量比不上鄭略,酒量也遠遠不及后者。
連聶蓁兒那個野姑娘也已經雙頰紅透,一張小臉跟初夏時熟透的桃子一般,又像是抹了胭脂,不停地搖著頭強迫自己醒來。
“都尉,建康來人傳詔了,正在太守府等著呢”正當徐宗文盯著聶蓁兒細看時,陶客居外,來人報信了。
半個時辰后
郯城南城門外,一隊披掛大紅盔甲禁軍甲士衛護著一輛輕搖軟轎經正街緩緩來到太守府。
徐宗文和一眾武將們各個穿戴齊整的分列府內廳堂兩側,然后聽的不知誰哪一個喊的一聲“欽使到”。
軟轎里走出一個兩鬢微白,穿著內侍官服的宣旨宦官,扈從禁軍的高頭大馬下,禁軍侍從扶著宣旨宦官緩步走到郯城太守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