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你再說一遍”
“回稟府君,我軍撤圍之后,臨淄城門大開,連守城的兵丁一個都沒有了,屬下也覺得甚為怪異。”
“屬下反復探查數次,只看見城頭有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男子在撫琴,身旁還有幾個童子”
韓濟揪著斥候的耳朵連連問了三遍,得到的答案出奇的一致。
“奇哉怪哉,按理說不止于此。這個文宗徐到底在耍什么花招”站在韓濟身旁一同聽了許久的東萊太守寇修之撫著長須驚嘆道。
寇修之盯著斥候“你再將其中細節復述一遍,想一想有沒有遺漏之處”
經寇修之提點,斥候想了想忽然大聲道“對了那人還曾站立城上,手中把玩著一把鵝毛羽扇,就是一把再過普通的鵝毛羽扇而已。”
故意打開城門,撤去守衛,又是撫琴又是手持鵝毛羽扇,這個情景好似熟悉啊
“空城計”寇修之稍稍一思量就得出了結論“這是,我若猜測得不錯,那文宗徐定是在仿效當年的諸葛武侯西城用空城計退司馬懿,有趣,當真有趣”
諸葛孔明用空城計智退司馬懿人盡皆知,文宗徐的目的表面看來是逼韓濟和寇修之退兵,可是也不能排除這個空城計是個假象,實則文宗徐已經在城中布滿了天羅地網,埋伏大軍,引誘郡兵入套。
“府君,我等可以如此,如此”寇修之附耳韓濟耳語一陣,韓濟不住地點頭示意,很快二人相視一眼,開懷大笑。
徐宗文坐在臨淄城頭裝模作樣撫琴已經過了整整一日,連同那個被他強制請來的琴師也在城下彈了一整日的琴,雙手的手指都已經發紅,但是架不住張三的鋼刀,只能聽從徐宗文的吩咐,徐宗文不起身他就只能不停的彈
“將軍,看來韓濟馬上就要回來了,”裴卿上得城樓來,遠遠地朝徐宗文施了一禮,“將軍傷勢可好”
徐宗文微微一笑,及時起身回道“無礙無礙,輔機先生怎么得空過來”
見徐宗文起身,城下的琴師本已經停歇了,可是徐宗文卻扔了一句話過去“別停,繼續。”
那琴師只得繼續默默撫琴,雙手再次撩動琴弦,一首動人心魄的曲子緩緩從城中向遠處飄去。
郗儉在安排人手幫助臨淄城的百姓整修因為攻城戰損毀的房屋,安定臨淄百姓,裴卿負責整肅軍兵,維持臨淄治安,緝拿不法分子,同時還要向百姓們發放糧食,帶領軍士們休整城防,按理說各項事務纏身,是沒有時間過來見徐宗文的。
裴卿走上前來仔細瞧了一眼徐宗文案上的古琴,又抬眼望了望城下還在撫琴的琴師,由衷的贊嘆了一聲“這琴聲慷慨激昂好像是一首風雨中的離歌,猶如一柄切開雨幕的利刃,正應了眼下的戰事。”
徐宗文也覺得琴聲應景的很,像東南之海的波濤翻涌,又像是青州泰山頂上的松音和竹,悠揚地飄蕩在城頭,向四方散開來,當真有一種諸葛亮的空城計的感覺。
“是啊,”徐宗文問裴卿“先生以為那韓濟會不會中計”
空城計是假的,諸葛亮確實真的,可眼下的臨淄城,空城計確實真的,這個徐宗文掛著軍師將軍的身份卻是假的,韓濟能不能輕易就此上當,就看徐宗文的演技了。
不進臨淄城,韓濟白白放了狠話,進臨淄城又有不小的風險,想必韓濟正處于兩難之間,猶豫不決,不知取舍。
裴卿不假思索道“將軍不是已經胸有成竹了嗎總而言之,不管韓濟進不進臨淄城,這一戰將軍必勝”
是的,韓濟如果敢進城,那么迎接他的將是一場噩夢,徐宗文在四個城門下都布置了陷阱,因為臨淄附近的牛山上多產桐,徐宗文采集了大量的桐油和漆油,又動用青州府庫的錢大肆收購城中所有的藥鋪儲藏的硫磺,只要韓濟敢來,徐宗文能保證把韓濟和其他四個太守手底下的三萬郡兵都留在臨淄
反之,如果韓濟不敢進城,徐宗文準備已久的特洛伊木狼正好派上用場,到時候讓韓濟嘗嘗驚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