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滿身酒氣的徐宗文被聶蓁兒扶去沐浴,飲了些醒酒湯后徐宗文的神識才清醒過來,他一路顫顫巍巍朝婚房邁去。
“郎君來了”
“嗯,你們要好好照顧將軍,我就不久留了。”
“放心吧姑娘,我們都省得得”
張三張四兄弟把徐宗文送進婚房,聶蓁兒在外面和桓獻容的貼身婢女囑咐徐宗文衣食住行方面的禁忌。
徐宗文醉眼朦朧,他只記得自己與桓獻容一同飲了合巹酒,至于寬衣解帶之后發生了什么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次日,紅綢帳暖,徐宗文在桓獻容的服飾下整頓儀容,草草用了點心后去門下省點卯。
門下省無聊透頂,一如此前那般應付了事就回了府。
夜里,徐宗文把郗儉、郭裳、劉裕幾個招來議事。
最近朝里發生了幾件大事,都是人事調動的。
晉帝長子司馬德宗年僅三歲,受封瑯琊王,原瑯琊王司馬道子改封為會稽王,中樞稱司馬道子“神識穎遠,宜總二南之任,都督揚州、錄尚書事、假節、都督中外諸軍事”。于是,全部國權,皆握于這位晉帝的親兄弟身上。
“禁軍六營的任命也出來了,左羽林衛指揮使司馬尚之,右羽林衛指揮使司馬休之,龍驤將軍張松之,虎威將軍謝琰,左神武軍指揮使是王國寶,右神武軍指揮使王忱。”徐宗文手里拿著朝廷的邸報,朗聲道。
郗檢聽完之后開口道“譙王司馬尚之、司馬休之兄弟是宗室勢力,張松之和張玄之兄弟二人已經投靠了會稽王,王國寶和王忱兄弟也是會稽王的人,這下子天子六軍全都落到了會稽王的手里。”
中樞發生變化的同時,整頓天子六軍也完全脫離了徐宗文的掌控,接下來司馬氏對士族權力的侵蝕才剛剛開始
臺省之下就是各部曹,然后是八公九卿,接下去就是地方州郡,再次北伐的時機會全部浪費在晉廷的內耗里
“想法子離開建康吧”徐宗文突然提出要離開建康城。
郗檢想了想,暫時離開建康城也不算是一招差棋,只是找一個什么樣的借口離開呢
郭裳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計上心頭,開口提議道“有了將軍當初入城時不是教訓過西昌侯荀充嗎我們就在大明樓擺下一個鴻門宴,邀請西昌侯赴宴,將軍再故技重施一番。依照晉律,毆打勛貴是要貶黜離京的,御史臺的那些御史向來為士族說話,一定會忍不住上奏彈劾將軍,屆時將軍再順坡下驢,主動提出回到洛陽,這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聞言,徐宗文與郗檢都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郭裳這個自污的法子確實不錯,塑造一個驕傲自大,恃強凌弱的外鎮驍將的形象,既能金蟬脫殼,又是迷惑朝野。
“那就這么辦”徐宗文望著郭裳,“以我的名義寫一封邀請函送去西昌侯府,言辭語氣中一定要激怒荀充,以他驕躁不安的性子肯定會赴宴的”
“諾”郭裳拱了拱,起身離去了。
郗檢和郭裳都離開不久,錦衣衛指揮使龐白進門向徐宗文匯報最近朝野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