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徐府一個隱秘的角落內,一女子警惕警惕的張望四周,見四下無人方才踏著腳步打開一扇木門,進門之后即刻又緊閉房門,隨后一男一女的對話之聲斷斷續續從中傳出
“屬下劉延見過掌鷹使”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寂靜的深夜十分響亮
“大膽是誰讓你在這種時候來找本使的萬一泄露了本使的身份,你可擔待得起”
“屬下也不想的那日晉宮變故突然,屬下只能逼迫王忱劍走偏鋒挾持晉朝皇帝,誰知道那王忱是鼠膽狗熊,到了最后關頭竟然退卻屬下只能殺了他,誰知道那晉朝皇帝是怕死的遇上送葬的,倒了血霉竟然也被兄弟們誤殺了”
“你壞了本使的大計你可知道”
“掌鷹使且慢動怒屬下從國內帶來了首尊的命令,您請看”
“哦”那女子驚詫道“首尊怎么會下這種命令你確定這是首尊的命令,不是他人越俎代庖,假傳命令”
男子苦口婆心解釋道“掌鷹使這就冤枉屬下了屬下自青州回國之后一直在指揮使身邊聽命,雖說沒有見過首尊真人,可也有幸見識過首尊的字跡”
那男子頓了頓繼續道“您自己看,有首尊親筆在此,還有鷹犬衛印鑒,哪是別人能做得假的”
良久,女子緩緩道“本使知曉了,你退下,莫要教人察覺你來過此地,否則你就飲鴆。”
女子嘴邊淡淡的兩個字,便可輕易處置一條性命,那男子非但沒有二話反而態度愈加敬畏
漏夜里,建康城萬家燈火黯然消退之時,原本喧囂熱鬧的街市歸于寂寥之際,位于臺城東南方向的烏衣巷王府卻迎來了兩位貴客。
王府的后宅書房內,仆役與婢女們將茶點準備就緒后漸次退出,帷幔內緩緩走出三人,這三位便是建康朝廷如今權勢最盛的尚書令王珣,中書監王恭與征北大將軍徐宗文了。
王珣落座主位,招了招手,示意王恭與徐宗文坐下,三人相繼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王珣先開口道“徐征北與國舅連夜來到老夫府上,想必是有大事相商,如今下人都已經遣散,請二位不吝直言吧”
徐宗文與王恭對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后者先回道“王令君,我大晉目下主少國疑,且內亂叢生。就說那反賊孫恩挾天師道之威屢屢入侵吳郡,麾下已經聚集五萬人馬,更何況先帝尸骨未寒,各地牧守心懷異志者不在少數,宗室之內也有謠言頻傳,局勢不容樂觀當是時,我等忝為輔政大臣,責無旁貸,是故凡事當謹慎而為,三思而行,稍有疏忽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孫恩之亂確實迫在眉睫,不過老夫與國舅久在中樞,不善軍事,不知徐征北是否有應對之策”王珣知道徐宗文在軍事上天資卓越,比謝玄、桓沖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先詢問徐宗文的意見。
徐宗文早已經把答案準備好了,只等王珣這位首輔垂問,他先是謙遜了一番“王令君與國舅乃朝廷砥柱,有二位掌控尚書、中書二省,我大晉朝廷才能運轉自如,驍不過一武夫耳,所長僅限于此,豈敢與二位比肩”
隨后看到王珣與王恭露出滿意的微笑,徐宗文再胸有成竹的回道“當今之三吳境內受天師道之亂波及,幾無凈土,然孫恩此人所依仗者不過是天師道之威名,徐某已有應對之策”
徐宗文一說自己有了主意,王珣、王恭立刻來了精神
徐宗文眸光閃動,妙語連珠“朝廷編練禁軍精銳在建康,只需調撥半數,再派遣一員能征善戰之將率領禁軍乘船出長江,順流之下,定可擊破孫恩逆賊再請一善于刀筆之臣將孫恩賊軍的倒行逆施與兇殘暴行張貼各州郡,公之于眾,大肆宣揚,好教百姓都看清楚孫賊的真面目,斷絕孫賊的兵源糧餉,使之與百姓與天師道教徒離心離德,如此孫賊則必不戰自敗,不擊自潰,我軍不戰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