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約,你方才說下邳太守是誰?”對于徐建之這類紈绔子弟徐宗文并不在意。
郗儉交回奏疏,直起身子回道:“回陛下,正是皇叔的長子徐謙之。”
徐宗文摸著已經有三寸規模的頷下短須:“其官聲政績如何?”
“歲末吏部與御史臺奉陛下詔令至各州郡查訪,下邳太守徐謙之考績上品。其在任下邳太守三年之間,開墾良田千頃,收聚流民過萬,在下邳各縣積極施行度田令,打擊當地士族,疏浚泗水,筑堤修壩,深得民心!”
“而且徐謙之從不以皇室子弟自居,許多百姓甚至不知其與百姓之間的血脈關系,此人性格謙遜,為人正派,繼承了皇叔的謙厚,少了暮氣,又多了幾分銳意進取,確實是一個人才。”
徐宗文誒了一聲:“沒想到宗室之中除了徐益之父子,還有這樣一個大才!”
徐宗文最為厭惡的就是徐玄那樣的十惡不赦之徒,仗著宗室的幾分血脈危害一方,污了皇室聲名,他需要的是徐益之父子這樣的人才能夠作為自己的臂膀,助自己一臂之力。
如今,宗室又出了一個徐謙之,他豈能不喜?
“青州刺史徐元喜已經坐鎮徐州十年了吧?”
“回陛下,徐元喜自從前朝擔任鎮東將軍以來開始已經在青州待了十四年了。”
徐宗文用手指輕輕敲打著御案,又問:“青州度田進程如何?”
“青州境內的士族勢力并不根深蒂固,這都是得益于陛下當年攻取臨淄后大殺五太守的功績,所以沒有人膽敢明面上反對度田國策。”
“但是度田進度并不理想。”
徐宗文目光中閃過一絲堅定,他拍了拍案:“就讓徐謙之去青州!”
“請問陛下,授予徐謙之何職?”
“權知青州事兼任齊郡太守。”徐宗文新造了一個職稱,權知青州事,也就是暫代青州刺史的意思。
“調徐元喜入京,任樞密副使。”這就是明顯是的明升暗降了。
郗儉起身領命:“臣即刻書寫敕命,發往門下。”
翌日,重犯徐玄被押解進京,京城百姓風聞紛紛聚集到銅駝大街東西兩側觀看。
皇帝徐宗文曾下令在洛陽宮大司馬門外將逆犯徐玄凌遲,為了觀看行刑不少人天沒亮就在大司馬門外擺好了馬扎、椅子準備一睹為快。
不只是百姓聚集大司馬外,徐宗文在當日下敕命在京百官,上至內閣、樞密二府,三臺五省諸宰輔,下至六部九寺五卿及河南尹各縣令等皆在大司馬門城樓觀刑,以為警示!
“欽犯到!”負責押送的官軍和運送徐玄的檻車在銅駝大街上徐徐前行,很快便引來洛陽百姓的圍觀。
“這徐玄是宗室,所以在東海無視律法,隨意增加賦稅,搞得一郡百姓民不聊生紛紛外逃他郡謀生。”人群中,一名士子率先開了口。
一典當鋪的伙計仰著頭拼命上前:“可不是,此人膽大包天,連御史臺派去徐州的度田官員都敢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