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城中燈火通明,夜市繁華。
百姓往來穿梭其中,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汴梁沒有宵禁,是大武最著名的不夜城。
街上。
一名身穿黑色錦衫,衣角繡有金紋的中年人漫步其中。
他看著汴梁城中的街道、商鋪、景物,眼中不時流露出一抹懷念與追憶。
自從十八年前,他離開汴梁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如今回到汴梁,趙楷心中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昔日肅王府的位置。
變成了汴梁最大的酒樓鴻賓樓。
一桌子菜少說也要千兩銀子,是朝中達官顯貴們聚會的地方。
趙楷眼眸凝望鴻賓樓。
十八年前,奪嫡失敗。
那一夜。
肅王府隨著一把烈火,灰飛煙滅。
若不是親隨玄甲衛舍命護他出城,他已死在汴梁。
死在了十八年前。
和他的妻妾、子女一般,葬身烈火中。
那晚過后,天下沒了肅王。
多了一個風雨樓的樓主。
多了一個躲藏在陰影中的鬼魂。
“十八年了”
昔日的肅王,今日的風雨樓樓主趙楷嘆息一聲。
如今他再次回到汴梁,十八年前的恩怨也該有一個了結。
趙楷不急不緩的向鴻賓樓走去。
今夜。
太子在鴻賓樓宴請賓客。
趙楷還未走到鴻賓樓,隔著兩條街就被皇城金吾衛攔下。
一匹毛色雪白,體型強壯的照夜玉獅子馬站在街道上。
馬鞍上坐著一名身穿金甲的年輕將領。
他手持一桿銀色盤蟒長槍,眼神冰冷的注視著路過的行人。
周圍的行人根本不敢靠近,隔著很遠的地方就避開了。
只有一人,神色平靜的走到了街前。
金吾將目光落在身穿黑色錦衫,繡金紋的趙楷身上。
“如今的執金吾,可還是吳家的人”
趙楷注視著年輕的金吾將,聲音儒雅溫和的問道。
端坐馬背上的金吾將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
他緊盯著趙楷,想不起來對方究竟是誰。
但他見趙楷面容威嚴,一身氣質與眾不同,仿佛身居高位,下意識答道“還是吳家。”
趙楷聽到這個答案,點了點頭,淡淡道“吳鋒的眼光確實不錯,提前站在了趙協那邊。”
“大膽”
“爾敢直呼陛下姓名”
那名吳家的金吾將當場大怒,手中銀色盤蟒長槍刺出。
這一槍,聲勢迅速,已經有江湖上三品武者的實力。
趙楷面色平靜,眼神深邃,輕揮衣袖。
“呼”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風呼嘯。
吳家金吾將刺出的銀蟒長槍,從槍尖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出冰層。
一路攀升蔓延,飛快的覆蓋住金吾將的手臂。
“啊”
那名金吾將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一僵。
面部、頸部、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變成了灰白色。
他瞳孔中生機斷絕,整個人仿佛被寒冬剝奪了生命。
就連他身下的照夜玉獅子馬也身體僵硬,皮毛間結出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