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人來人往的街巷。
頂著光頭的閑漢劉三喝得滿臉通紅,雙眼朦朧,嘴里哼著小曲。
“同福酒樓的酒勁還挺大。”
他一邊搖搖晃晃的走著,一邊打著飽嗝。
正午時在酒樓里一通吹牛,同桌的好友們聽得熱血沸騰,請他喝了一壇酒。
如今酒勁上來,腳步有些虛浮。
“呼呼……”
劉三喘了兩口粗氣,感覺小腹有些鼓脹。
他瞅了瞅四周,找了一條平時沒什么人會來的街巷,邁著四方步朝巷子走去。
走到小巷盡頭。
劉三解開褲帶,露出黑黢黢、花生大小的家伙什,朝著墻根尿了起來。
待他尿完,身子剛一哆嗦。
一股鋒銳的森寒之意便從頸邊傳來。
感受到脖頸上傳來的冰冷。
劉三下意識抖了一下。
他一臉驚恐、緊張的扭過頭。
只見一柄長劍橫在他脖子上。
身后站著兩個人。
一個身穿棕衣,只有一條手臂的年輕男人。
一個破衣爛衫,臉色蒼白,雙眼冰冷的少年。
脖子上架著長劍,劉三嚇出一身冷汗,酒一下就醒了。
他嗓音有些沙啞,結巴道:“好……好漢……你們要干什么?”
劉三面露驚恐,不明所以。
“我問,你答。”
陳九歌眼神冰冷的看著劉三,眼眸冷的仿佛能將人凍成冰塊。
劉三咽了咽口水,趕忙點頭。
“你在酒樓里說的,追趕一男一女,男的會飛刀,女的長相貌若天仙。”
“這件事是怎么回事,把來龍去脈跟我說說。”
劉三一聽,眼皮直抖,以為陳九歌和王勁松是重樓、神代清寧的朋友。
他嚇得趕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好漢饒命。”
“這事是錢家干的,和我沒關系。”
“錢家大公子見色起意,想要留人……”
劉三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陳九歌又仔細問了問兩人的相貌。
經過回憶對比,陳九歌微微皺眉。
重樓的相貌倒是對上了。
但是那女子的相貌則是不對。
陳九歌凝眉細思,開口問道:“那女子穿的什么顏色衣服?”
“是不是青綠衣衫?”
聞言,劉三也是微微一愣。
“青綠衣衫?”
“不……”
“不是……”
得到否定,陳九歌也有些茫然。
劉三一臉惶恐,補充道:“是黑裙。”
“是一身黑裙。”
此話一出。
陳九歌忽然呆住。
黑裙……
黑裙?
腦海中浮現出神代清寧那冰冷的面容。
剎那間。
陳九歌宛若被雷擊中,眼前一黑,腳步一軟,險些軟倒在地。
“九爺!”
一旁的王勁松見了,趕忙出手扶住他。
陳九歌的臉瞬間變得面無血色,臉色蒼白。
黑裙。
神代清寧。
是神代清寧。
她……
陳九歌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那晚劍宮的打斗聲真的是她?
她……
她為什么要來救自已!
爹不說是了,讓玉葉堂行觀察之職,不用出手管自已嗎?
陳九歌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他后退半步,俯下身子,感覺胸口有些抽痛,心臟仿佛要分裂成數塊。
劉三跪在地上,見陳九歌面露痛苦,心里咯噔一下。
他趕忙開口道:“好漢,那兩人……”
劉三話還沒說完,他便看到一抹明亮至極的劍光。
這抹劍光很冷,比寒冬臘月的寒風還要冷,還要刺骨。
劍光閃過。
下巴上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
“啊!”
劉三眼前一黑,嘴里發出一聲慘叫。
他痛得身子打顫,驚恐不已。
不等他發出第二聲慘叫。
劍光再至,切斷了他的喉嚨,將后面所有的慘叫全部壓下。
“汩汩……”
滾燙的鮮血噴涌,濺了王勁松、陳九歌一臉。
王勁松見劉三身死,嚇了一跳,扭頭看向一旁。
旁邊的陳九歌手里拿著長劍,表情猙獰,嘴唇鐵青,眼中滿是戾氣。
他的衣服上、劍上沾滿了鮮血。
剛剛陳九歌從王勁松手中奪過了長劍。
他第一劍斬出,砍破了劉三的下巴。
第二劍切開了劉三的咽喉,終結了他的生命。
劉三的尸體倒在地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死前滿臉驚恐。
“九……九爺……”
王勁松頭一次看到陳九歌露出如此殺意濃重、充滿戾氣的一幕。
“哐當……”
陳九歌丟下手中的劍,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啊!”
他嘴里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剛剛在酒樓中,光頭大漢與人吹噓的話在陳九歌耳旁回蕩。
“那娘們俊的很,歲數也小,長的白白嫩嫩,我這雙神眼,一眼就看出她是個雛。”
“當時我就說,讓他把背上的女人給我們玩玩,我們就放過他們。”
“那男的猶豫了,女的倒是性子烈,扭頭就跳崖了。”
“男的一見女的跳了,他一咬牙,也跟著跳了。”
“……”
陳九歌跪倒在地,雙指扣地,手指突起青筋,十分用力,抓起一層被鮮浸染的泥土。
他胸口起伏,表情猙獰,滿身鮮血。
看他的模樣,活脫脫如同一只受傷的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