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旸之所以會選擇人多眼雜的游樂場,主要是這個游樂場處在東海岸線城鎮區的郊外,而自己離游樂場更近一些。
這個游樂場如景旸借助鳥兒觀察的那樣,占地很大,大門處并不收取門票,估計是內部的不同游樂區域分別計票。而在這些五花八門的游樂區四周,則遍布著大小商業街,飯店、商場、小旅館、咖啡廳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不是說你。”景旸摸了摸肩膀上嘰嘰喳喳的灰鳥,被他取名巖雀的小家伙。
他在街邊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家店的招牌,精靈大飯店。
抬腳踏入大飯店之內,寬敞明亮的餐廳,撲面而來的飯菜香氣,室內坐了一半的食客,一張張餐桌邊,有許多男女老少說說笑笑,一看就是在游樂場玩累了之后進飯店吃點東西順便休息的。還有一些人似乎是專門旅游來的,舉著個手機,拍拍桌上的美食,拍拍窗外的游樂場風景。
景旸套著個裁過的不合身短袖,大褲衩還是卷著腿兒的,一副流浪兒的要飯氣息,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對周遭時不時瞥來的異樣眼光視而不見,他挑了個空座位一屁股坐上去,光著倆灰撲撲的腳丫子,舉手揚聲道“有服務員嗎這邊要點餐”
一個服務員將信將疑地湊過來,一手拿筆,一手捧著菜單板,看了看景旸,又看了看門口,“小朋友,你的家長呢”
景旸無語,自己現在這副造型,確實連交流都費勁。不是對方聽不懂,而是對方根本不會把自己這“小孩”的話當真。
“我說了,我要點餐。餓死大爺了”他于是一手取出獵人執照,一手取出幾張現金鈔票放在桌上,“你有很多疑問嗎憋著吧,我不會吊你的。”
服務員一噎,驚疑不定地接過男孩手里的獵人執照,反復看了看,確實不像是假的,事實上獵人協會的執照也根本沒有人能夠仿制獵人協會背后站著的,可是全世界最強大的五個國家。考慮到那些神秘的獵人們根本無法以常理揣度,服務員立刻換了態度,將獵人執照還給景旸,客氣道“抱歉,請問您要點些什么”
景旸也沒裝蒜,他從穆瑟的錢包里繳獲的現金,總共才16萬戒尼,換算成前世的軟妹幣,估摸著也就一萬出頭,自己還沒到可以大手大腳換錢的地步,于是隨便點了些量大管飽,又不是很貴的菜式,外加一份當地特色的海鮮炒飯,總共才花了1499戒尼。
飯菜很快端了上來,景旸直接還就那個風卷殘云,順便撥了點米飯到桌上,小巖雀歡快地低頭啄米,敲得桌子咄咄響,它還挺不客氣,跳到景旸的湯碗邊就要接著啄飲,被景旸一筷子擺了個跟頭,景旸取了個杯子倒了點湯水分給它。小巖雀歪頭瞧了瞧他,也不知道是迷糊,還是不敢記仇,將杯中的湯水啄得噗噗響,似乎更用力了。
吃飽喝足,景旸付賬離開,摸了摸一身的破爛衣服,決定先找個商場換身行頭。
在游樂場的一家商場里,差不多也是同樣的劇情,在景旸亮出獵人執照后,才順利地買了兩套短袖短褲和幾套內褲外加一雙運動鞋總算是有鞋穿了,容易嗎
景旸一邊淚目唏噓,一邊又去買了幾件一次性的牙膏牙刷、洗發水沐浴露。
出了商場,景旸直接找了個游樂場內的公共洗手間,裝修還算干凈正規,也沒什么異味,他旁若無人地穿著新換的內褲,站在洗手臺前洗了個簡單的澡,搓了一頭的洗發泡沫,看得兩邊男女洗手間里出來的男士女士、男孩女孩們目瞪口呆。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景旸沖完頭發,拐進男洗手間換了條干內褲和新買的短袖短褲,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都看著我干什么”他擺了擺手,“行啦,都散了吧。”
直到景旸揚長而去,眾人都在議論紛紛,提及最多的話就是,要不要報警看著不像是正經人家的小孩啊這也太野了
景旸肚子填飽,收拾清爽,一身的輕松,吹了個口哨,將放到天上的小巖雀喊了回來,這家伙正在欺負一個游樂場里舔冰激凌的小男孩,仗著翅法靈活,也不怕受傷,真是什么死都敢作,差點被人家的大塊頭爸爸一巴掌打得墜機。
就這樣,景旸溜鳥逛街,穿行在獵人世界的游樂場人潮中,聽著周遭明明很陌生卻又聽得懂的異世界語言,有種出國旅游的錯亂感。
“嘰嘰”
小巖雀站在景旸肩頭,一邊看向景旸背后的人流,一邊撲扇著翅膀劃拉景旸的臉頰。
“行啦,我早就注意到他們了。”景旸用手指彈了一下灰鳥,“從商場出來,這幾頭蒜就一直跟著我,估計是看到我的獵人執照了吧。”
小巖雀不滿地啄了景旸的手指兩下,好像在說,我這么機靈的提醒你,不該夸一夸,弄點好吃的嘛
景旸心里想的卻是,要不要故意讓屁股后面幾個不長眼的尾巴跟著,然后反過來劫了他們的鳥財
還是先落好腳再說吧,輪船那邊還有沒有后續的追殺都沒搞清楚景旸考慮了一下,忍住了順手打秋風的誘惑,像我這么帥的,還是先低調點。
后面尾行的幾個當地混混只覺得一個眼花的功夫,跟蹤的目標就消失不見了。
“人呢”
“可惡,還以為走大運,可以白撿一張黑執照”
“算這小鬼走運,被我們搶其實是好事他拿著那種珍貴的執照,早晚有一天會被真正的惡人,吃的骨頭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