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醫院的住院部,安靜的走廊亮著燈光,一些病房的門半掩著,有的屋子里依稀能聽到陪護親屬的啜泣聲或者喃喃自語,但大多很快又陷入沉寂。護士站的值班護士打個呵欠,起身插兜,去各個病房外面轉一圈。
她在拐角病房門口往里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瘦弱14歲少年只是略微動了一下,旁邊打盹的花白頭發的女人就立即驚醒,緊張地檢查了少年一番后,背對著門口好像在喃喃自語什么,又重新臥到一旁休息了。
護士輕嘆口氣,離開了。
而她毫無所覺的是,在她走開后,兩個鬼影一般的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她后面打開了病房的門,閃了進去。
甚至在進入病房前,其中高個子的那個,還抬起頭在走廊天花板各個角落看了一圈,似乎是在找醫院監控攝像頭的位置。
啪
病房里的燈突然亮起,剛剛重新睡下的母親勐地又醒過來,睜眼還以為是護士來了,卻見一高一低兩個陌生人影站在自己兒子病床邊。
兩個陌生人,看身形是一男一女。男的很高,足有一米九,女的相比之下就顯得嬌小。但讓這位母親驚恐的,是他們都戴著一張四角都有奇怪字符似乎是某種文字,不過女人不認識的面具,好像正在打量她病床上常年昏睡不醒的兒子。
她正要叫出聲
“噓別吵。”那個高個子戴面具的男人手一抬,隔著面具,聲音有些沉悶,他將手伸向病床上仿佛熟睡的少年,“現在很關鍵。你也不想他出什么事吧”
女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男人旁邊的戴面具的黑發女人已經出現在自己旁邊,一只看似柔弱少女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仿佛一座山壓了下來,女人毫無抵抗之力地重新坐了下去,她驚恐地小聲道“你們,你們有什么沖我來,別害他。”
景旸沒有解釋,看了眼病床上這個14歲的植物人少年,伸手在對方脖頸一側按了一下,留下一個五芒星的玫金色圖桉。
女人很緊張地看著,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站在病床前手指抵著自己兒子的面具男高大的身影就在窗邊夜色里忽然地消失不見,好像融入了夜色里。
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女的手,以及那股無形的壓力,也不知何時不再存在。
女人驚恐地環視,除了臥床的兒子和自己,空蕩的病房里就只剩下滴滴的儀器聲,仿佛剛才出現的面具男女是一場幻覺。
“護士”女人下意識地去按了床頭的呼叫按鈕,低頭一看,已經在病床上昏睡不知多久的兒子,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睛。
兒子在小心翼翼伸過來的手的攙扶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扭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心道成功了
他又扭頭看向床邊激動到失語手足無措的女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頸側的五芒星上,用修剪整齊的指甲輕輕一劃,玫金色的五芒星標記蓬然破碎。
兒子眼中浮現茫然,很快定睛聚焦,看清了扶著自己的面容憔悴的女人,吃驚道“媽,你怎么了”
“302病房,發生”護士匆匆跑進病房,外面的走廊里似乎也喧鬧起來。護士驚訝地看著病房里抱頭痛哭的母子倆,“你兒子醒啦”
從護士口中,母子倆得知,今夜醫院里發生了怪事。
不止是這個病房里當了許久植物人的她兒子蘇醒,其他的病房的許多病人也接二連三地有人痊愈急救術后修養的病人發現,自己的手術創口突然消失不見;骨折綁著石膏的病人的骨頭完全愈合,大半夜地在病房里叫嚷著要敲碎煩人的石膏
“最不可思議的是昨天剛截了五根腳趾的那個病人,她的腳趾居然長出來了”
夜晚的住院部熱鬧了起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沸騰,離奇的狀況的消息在病人、家屬、醫護人員之間飛速傳遞,302病房里,正在給兒子小心地喂熱湯的女人望著病房外匆匆走過的一個個人影,心里默默地想一定都是他們做的
一定是那對戴面具的神秘男女施與的奇跡女人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向別人宣揚他們的功德,只好在兒子疑惑的眼神中,眼含熱淚地在內心里默默地銘記那對男女的身影,將他們面具上她并不認識的文字符號永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