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角。
謝景明、陸莎、周梵和曹海并肩走在街上。
“最近風平浪靜,連典秘儀和司天監都不怎么活動,我總有不祥的預感。”謝景明嘆道。
陸莎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暴風雨前的寧靜。司天監和典秘儀就是兩條護主的惡犬,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估計在暗地里計劃著什么。”
周梵冷靜地分析道:“瘟疫、福安公、刺殺、救濟……時間不會拖太久的,百姓已經怨聲載道。如果背后之人有搬弄民心的打算,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歷史的氣運在涌動。”曹海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謝景明,“京城正身處漩渦的中心。不知道為什么,京城上空的氣機混雜不堪,似乎連絡為一體,又似乎了無蹤跡。”
周梵看向他:“皇宮里的那位呢?”
“天機遮蔽,難以窺視。”曹海自從上次氣運反噬后非常謹慎,絕不碰無把握的命軌。
他補充道:“說明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期,無論是哪位占卜名家,此刻都不會去觸碰命軌。”
他們正在討論時,迎面忽然走來一位中年和尚。
他身披鮮紅袈裟,內里是黃色僧衣,身寬體胖,面容慈祥。
“幾位施主。”他叫住四人,施了個佛禮,“貧僧法號‘洞亂’,觀幾位施主心懷慈悲,不知可愿為苦難之人謀生途?”
“洞亂,好奇怪的法號。”謝景明心中驚奇,隱隱有幾分警惕,“你是哪里的和尚?”
洞亂回道:“我本在濟堯城的靜安寺修持,聞京城大疫,受佛法感召,特來此普度眾生。”
靜安寺是全國有名的佛門寺廟,謝景明聞言,心下稍安。
而且洞亂僅有一流境界,弱于他。
他這些天有不少奇遇,京城不愧是天下有數的繁華之地,遍地寶物,錢財無數。
他隱隱感覺自己摸到了七宗的門檻。
以他現在的年紀而言,簡直是注定名垂青史的天之驕子,比那位裴溫韋強多了。
周梵道:“洞亂法師是想請我們幫忙?”
洞亂笑道:“自然。你們可曾聽聞‘奴市’?”
謝景明冷哼一聲:“京城的灰色地帶,藏污納垢之地,專供王公貴族揀選奴隸。”
奴市的“人源”是一些破產不得不變賣妻兒的人、邊境沖突的敵國戰俘、被人販子拐賣的無辜者等。
凡人進到奴市后,若身強力壯、滿足條件,有機會觀想一些層次最低的神像,成為武者。
他們戴著特制的銘紋鐐銬,以便奴隸主和未來的主人控制。
過得比貧民窟的人還要慘,挨打挨罵更是家常便飯。
若不幸遇到些變態的主顧,只能受盡折磨、含恨而死。
在奴市中,奴隸是商品,已經喪失了“人”這個身份。
京城各方都默許了奴市的存在,它的背后本就站著一些王公貴族,奴市的管理者不過是代言人。